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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当晚,和双生皇子共梦了结局+番外小说

山河以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晋越香满意地看着李疏阳,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就想把人赶走。“阿娘,解决完宋家的事,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呢!”李朝止用眼神拦住想要逃跑的李扶华,上前给老两口倒了一杯茶,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华娘这事说小吧,是他们两夫妻的私事,说大呢,这是对长辈的欺瞒行为,若是不加以处罚,指不定会犯什么大错呢!”“大伯!”李扶华不满地看着他,“枉我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东西,都惦记着给你送过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李朝止不听她的撒娇,轻抿了一口茶。“华娘,我这是为你好,现在你有些功劳在身,说不定能免了责罚,若是我二弟回京,你想着他们会怎么处置你?”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扶华抖了抖,殷勤地看着晋越香:“祖母,你尽管罚,我一定乖乖接受。”晋越香好...

主角:李扶音季允宸   更新:2025-02-19 02: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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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扶音季允宸的其他类型小说《及笄当晚,和双生皇子共梦了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山河以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晋越香满意地看着李疏阳,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就想把人赶走。“阿娘,解决完宋家的事,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呢!”李朝止用眼神拦住想要逃跑的李扶华,上前给老两口倒了一杯茶,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华娘这事说小吧,是他们两夫妻的私事,说大呢,这是对长辈的欺瞒行为,若是不加以处罚,指不定会犯什么大错呢!”“大伯!”李扶华不满地看着他,“枉我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东西,都惦记着给你送过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李朝止不听她的撒娇,轻抿了一口茶。“华娘,我这是为你好,现在你有些功劳在身,说不定能免了责罚,若是我二弟回京,你想着他们会怎么处置你?”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扶华抖了抖,殷勤地看着晋越香:“祖母,你尽管罚,我一定乖乖接受。”晋越香好...

《及笄当晚,和双生皇子共梦了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晋越香满意地看着李疏阳,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她就想把人赶走。

“阿娘,解决完宋家的事,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还没处理呢!”

李朝止用眼神拦住想要逃跑的李扶华,上前给老两口倒了一杯茶,将刚刚的事情说出来。

“华娘这事说小吧,是他们两夫妻的私事,说大呢,这是对长辈的欺瞒行为,若是不加以处罚,指不定会犯什么大错呢!”

“大伯!”李扶华不满地看着他,“枉我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东西,都惦记着给你送过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李朝止不听她的撒娇,轻抿了一口茶。

“华娘,我这是为你好,现在你有些功劳在身,说不定能免了责罚,若是我二弟回京,你想着他们会怎么处置你?”

不知想到了什么,李扶华抖了抖,殷勤地看着晋越香:“祖母,你尽管罚,我一定乖乖接受。”

晋越香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比起罚你,我更想知道你为何要捏造一个女婿有知心人的假象,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李扶华心虚地对上贺叙深沉的目光,半晌不语。

“你若是不说,等玉晴回京,我可不会救你!”

两害相权取其轻,李扶华闭着眼睛开口说:“若是一开始感情和睦,我担心等感情淡了,你们不让我养面首。

而且我也没说错呀,那女子明显对贺叙有意,他也没有拒绝,谁知道未来会不会被纳为妾室?

我只是提前为未来做好准备罢了!”

贺叙气笑了,怪不得成婚以来妻族对他鼻子不是鼻子的,敢情媳妇是为了一个无依据的将来捏造的!

她还想着养面首,呸,没有感情淡的一天!

李扶音不知道长安发生的一切,她和宋月在望月楼待了一会,等到用膳的时间,两人携手来到正厅。

宋月一进门就对何容跪下,羞愧道:“女儿不孝,让阿娘担心了!”

“地上凉,小心身子。”何容急忙把她扶起来,将她上下打量一圈,注意到她的状态明显比之前好,她朝李扶音感激一笑,这才看向女儿,一脸慈爱,“傻孩子,阿娘怎么会怪你呢?”

宋玉晴让一行人坐好,她对宋月温和道:“月娘,此事你是怎么想的?

你只管说出来,我们这些长辈都会为你做主的!”

宋月又站起来盈盈一拜,她表情冷漠,眼里已无过去对莫秋生的情意。

“阿娘,姑姑,我想好了,莫秋生既然如此对我,试图想拿踩着宋家往上走,我断不会对他心软。

君若无情我便休,劳烦阿爹阿娘到莫家拿回我的嫁妆,我要跟他和离。”

“和离太便宜他了,莫秋生对表姐如此过分,三年无嗣又不一定是表姐的责任。”李扶音十分不满,低声嘀咕,“不如直接义绝,纵观霁国上下,哪有书生敢开贬妻为妾的先例,若是宋家不强势一点,人家还以为我们献媚讨好权贵呢!”

宋玉晴和何容对视一眼,有些心动。

“可是永平侯府?”宋月将手上的帕子揉成一团,“都说长安局势复杂,若是因为我的事情影响了祖父祖母的行事,我有何颜面去见他们!”

“月娘不必忧心!”

李朝行踏步走进来,身旁的宋海回一脸的轻松,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

“先不说宋家无错,是他莫秋生和永平侯府欺人太甚,就是寻常世家,也不会因为一个还没定下来的侧妃之位缩手缩脚。”


“我不知道,若不是贴身婢女发现,我也闻不出来,还好味道不大,否则我阿爹阿娘一定很担心。”

闻言,季允泽的心脏急促跳动起来,他有一种通过梦境深入对方生活的错觉,就像是两人无意间相遇,灵魂领先肉体,早已经侵入了少女的日常琐事,融为一体。

他声音嘶哑:“如此不会给你造成困扰吧?”

“会。”李扶音蹙眉,气得坐起来,“我白日还以为是有小贼潜入闺房,差点被吓到了!”

季允泽坐到床榻上,拿起大氅包裹住她,避免少女被寒意入侵,他低声安慰:“若是这样,我下次不点熏香了,不让我们九娘焦心,好不好?”

李扶音鼻尖微动,笑着摇了摇他的袖子。

“我喜欢你身上的气息,若是你告诉我名字,我在现实中换一个味道就好了。”

‘身上不能太臭,虽然说婆娘稀罕你这个人,也是稀罕你身上的味道,但是男人气概和臭味是不一样的!’

季允泽突然想起曾经听到的话,他垂眸看着眼前的少女,眼里满是欣喜。

这么说,九娘对他也是有些心动的,对吧?

不过对方的要求很难回答,他如今用的都是季允宸送过来的龙涎香,都是用惯的,若是骤然暴露信息,难免会发生变故。

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摇头:“这是家中长辈赠予的,我也不知具体的信息。”

“好吧。”

李扶音有些遗憾,此时营帐的温度也慢慢升高,她的困意渐起,打了个哈欠,把床榻上的被褥全部换成自己用惯的,舒心地躺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我要睡觉了,七郎晚安。”

“晚安。”季允泽宠溺地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少女无处不惹人爱。

“若是有记忆,早起记得喝碗姜汤,明晚可不许闹着看雪了。”

“知道了!”

木质的床榻上,少女嫩绿色的被褥衬得男子的营帐格外粗糙,季允泽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人吸引,他慢慢靠近,目光在少女的红唇上停留片刻。

然后俯身,落下轻轻一吻。

“晚安,九娘,做个好梦。”

季允泽是被部将的动作吵醒的,他睁开锋利的双眼,此时已然没有在李扶音面前的温和。

站起来活动身子,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季允泽问旁边的部将。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将军,前方百里处发现突厥的踪迹。”

“知道是做什么的吗?”

“看着是放牧的。”

“让斥候上前查看。”

部将应是,弯腰退下。

季允泽的目光落在宽广无垠的大草原上,那边住着的,是霁国最大的威胁。

他现在所在的位置位于突厥前方的森林,高大挺拔的树木遮挡住他们一行人的行踪,若是想悄无声息潜入敌营,却不是一件易事。

正当他思考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时,上方盘旋的海东青似乎找到了目标,疾冲而下,很快就停靠在他肩膀上。

给它喂了几块生肉,季允泽从它的脚环里拿出一封被卷起的信,油纸上赫然是季允宸的字迹。

快速看完,季允泽心里已经有数了,海东青从长安来到这里需要三天,刚好是他那个哥哥知道所谓男宠协议的那天,也就是说,那时候的季允宸对小女郎是没有想法的!

“呵!”身着一身轻便盔甲的将领冷笑出来,用内力把信纸化成灰烬,季允泽猛地一拍面前的树干,惊起一地落叶。

“写信的时候说我轻浮,不该轻易答应小女郎的玩笑话。


季允宸晃过神来,鼻尖是刺鼻的药味,他刚想询问,手掌就被女子细腻的手指抓住,他紧绷了一瞬,闻到熟悉却带着药味的气息,才放松下来。

下一刻,李扶音拿起他的手背,重重地咬了一口。

“都怪你,昨晚非要带我看雪,我现在生病了,喝了一天的药,嘴巴都是苦的!”

少女咬得不重,但是温热的唇却给他带来一阵酥麻,一听她生病,季允宸紧张地看着她,关切道:“九娘可有大碍?”

李扶音“哼”了一声,语气有些萎靡不振:“我没事了,就是吃了好苦的药,都怪你。”

季允宸刚想反驳,突然想起昨夜他一夜无梦,少女口中的‘你’只能是他那个远在塞外的弟弟。

看雪!

季允泽这个蠢货,九娘一看就是身体孱弱,哪里像他那般身强力壮,按照他的粗心,说不定也没做好防护,怨不得九娘生气。

可惜他还得为蠢货弟弟弥补,他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软下声音哄她:“都是我的错,让九娘受了这么大的苦,你现在冷吗?

要不要换个地方暖暖身子?”

李扶音看向他,男人很高,她只到他的胸膛位置,弯下腰的瞬间,熟悉的味道向她袭来。

她又看向四周,是有些熟悉的寝室,似乎就是第一晚跟男子相遇的那个地方。

“这是你的寝室吗?”李扶音好奇地看向他,低声问,“怎么没有暖炉,可是下人不贴心?”

季允宸“嗯”了一声,他‘生起’暖炉,觉得她的语气有点像关心丈夫的妻子。

不知道成婚之后,九娘是否也是这个样子呢?

拉着少女的手坐在贵妃榻上,季允宸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心里的担忧却还没落下。

“九娘,我略懂医术,给你把个脉可好?”

担心她乱想,男人解释了一句:“我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不算精通,只是为了安我的心罢了。”

李扶音伸出手臂,她安慰道:“七郎不用自责,昨晚是我没做好防范,错不在你,那场大雪很美,等我好了,我们再看一场可好?”

“自然是好的。”

季允宸压下心中的酸涩,安慰自己:没关系,看雪没有前后之分,下一场雪有他陪伴就够了。

他可不会犯季允泽这样的错误!

等把完脉,季允宸微微蹙眉,少女的脉象看似健康,但是底子不扎实,所以她昨晚才会因为看了一场雪,身体就开始不适。

当然,也有可能是现实生活中的奴婢不细心,让她不小心碰了冷风。

还好她家里找的大夫靠谱,给出的方子也是温养为主。

“九娘要好好喝药,若是觉得苦,让下人给你做一些蜜饯。”

一说到这个,李扶音就开始生气,她抓着男人的袖子,嘴巴一张就开始告状。

“我阿娘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药太苦了,我都吃了十几年了,早就厌烦了。”

“我阿爹给了我好几本养生书籍,说是要考校我的课业,七郎,你会医术,有没有看过《黄帝内经》、《女子养生术》、《五禽戏详解》这些,给我讲一下重点好不好?”

其实她可以让知春给她讲的,但是她就是想要给对方找点事情做。

季允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对小女郎的心思略有猜测,他打量了一下某人的状态,温声问:“九娘,我给你输入内力,把你身上的寒气化掉,明天就不用吃药了,如此可好?”

“内力有这么神奇吗?”李扶音好奇地看着他,手上还抓着他雪白的亵衣。


翌日清晨,李扶音从床上起来,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不过想起今天的正事,压下心中的顾虑,让知春伺候她起身。

“阿爹出门了吗?”

知春用温和的手帕给她洗脸,将柳枝牙刷递给她,一边回答:“大人昨晚宿在正院,现下还没出门。”

李扶音了然,今日是李朝行休沐的时间,刚好能解决退婚一事。

知春给她换好衣服,突然,她鼻子微动,有些疑惑,女郎身上的气味怎么有些陌生?

难道下面送过来的香料换了?

“女郎,你喜欢新换的香料吗?”

李扶音只当她随意一问,她嗅到衣服上的味道,点点头:“让下面的人继续用这个味道吧。”

随后,看着镜子上那个明艳大方的少女,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带着知春来到正院。

她带着婢女穿过形状奇特的假山,池塘上还隐约看见金鱼摆动的尾巴,踏上游木长廊,再走不久就来到一处院落。

宋嬷嬷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站在门前和守门的婆子聊天,等看到她的身影,急忙迎上来。

“哎哟,奴婢的小女郎啊,春日寒峭,您怎么也不多穿几件衣服出来!”

随后她又看向知春:“你这小蹄子,是不是偷懒忘记给女郎准备汤婆子了?看我不收拾你!”

言罢,就要上前拍知春的肩膀,李扶音笑着拦下她的动作。

“宋嬷嬷,你摸摸,我身上暖和着呢,身子一点都不冷。”

“真的?”

宋嬷嬷轻轻触碰她的掌心,见温度正常才放松下来,她一脸的欣慰。

“看来老神医的医术还是不错的,他说女郎及笄之后就恢复常人的健康水平,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一边说着,宋嬷嬷一边将她引到西次间,李朝行和宋玉晴已经坐在餐桌旁了。

“阿拙,过来吃饭,今天都是你爱吃的。”

李朝行又看到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如意织锦斗篷,眉头皱了起来:“怎么穿得如此单薄?”

“阿爹,我现在身子已经好多了!”

李扶音感受到房间的暖气,把斗篷拿下来递给知春,接过侍女的温热布巾擦手,这才坐到宋玉晴身旁的位置。

宋玉晴上手触碰她的皮肤,果然,已经没有之前的冰冷。

她笑着对李朝行说:“看来阿拙的身体已经大好了,夫君可要好好感谢老神医。”

李朝行打量了一番小女儿的气色,见她穿着嫩绿色的烟笼梅花百水裙,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简单绾起,脸颊两侧有浅浅的红晕,对比之前的苍白,确实明艳许多。

“阿拙现在已经长大了,爹爹每月多给你十两银子做零花,女郎就应该多打扮一些。”

宋玉晴嗔他一眼:“夫君这是当我不存在?阿拙的衣裳首饰我都准备好了,若不是想着返京,我能装满阿拙的库房!”

“这怎么能一样!”

桌子底下,李朝行与妻子两手交握:“夫人是夫人,我是我,这是我给阿拙的零花,给她买些小玩意的。”

李扶音只当看不见中年夫妻的秀恩爱,她爹娘是青梅竹马,即使这样,李朝行身边还是有两个姨娘伺候,她也有两个庶出的兄姐。

她儿时有些天真,以为家里面只有他们一家五口,父亲跟周围的叔叔伯伯都不一样,惹得宋玉晴一阵嘲笑,她抱着软糯可爱的小女儿。

“傻阿拙,我们这些士族怎么会允许你父亲只有一个女人呢,士族以人立本,只要孩子够多,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走到高处。

而生育孩子这么辛苦的事情,总不能全部交由主母一人承担,你阿爹还算不错,只有两个长辈安排的姨娘,要不然,你们也不能如此轻松长大。”

那时候的李扶音抱着姐姐李扶华给她缝制的玩偶,仰头问她:“那阿娘难过吗?如果我有玩具,我不喜欢与他人分享!”

一旁缝制抹额的李扶华吐槽道:“看来阿爹阿娘给你取的小名挺好的,拙,可不就是笨的意思!

这世上哪个男人没有妻妾,有些还在外面养着呢,要是我嫁人了,我才不会贪图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只要权势富贵在我手!”

彼时李扶音已经被李朝行带着启蒙,她有理有据地反驳:“笨蛋阿姐,阿爹说了‘拙’是自谦,希望老天爷看在我这么谦卑的份上,不要带我走!”

“好好好,阿拙说的都对。”李扶华捏了捏她的脸蛋,郑重承诺,“我们阿拙要健健康康的,阿姐以后带你过上好日子!”

宋玉晴教养女儿从来都是开明的,此时的她回忆起两个女儿幼时的打闹,心里难得有些愁绪。

拍开丈夫的手,宋玉晴吩咐宋嬷嬷安排人上菜,一家三口安静地享受早膳。

“夫君,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成家退婚?”

饭后,宋玉晴用茶水漱完口,她放下杯子,眉眼间流露出不满:“成家那小子公然在李家和侍女调情,我绝对不会让阿拙嫁给这样的男人!”

“夫人莫生气,我今天就把聘书送还给成家。”

李朝行用手帕擦干嘴角的水渍,神色平静地扔到一旁。

“记得带上大夫给成南业和他的侍女把一下脉,免得到时候把污水泼给我儿。”

“我晓得,最近都没有好好锻炼身体,竟然让一些鼠辈看轻你,阿拙,阿爹现在就给你出气!”

李扶音坐在一旁看着父母为她谋划,她笑着点点头:“我相信阿爹。”

虽然有些遗憾不能亲眼见证渣男的下场,但是李扶音在自家阿娘的眼神威胁下,把李朝行送到院子外边,路上两人还低声谈了些什么。

目送他离开,宋玉晴和女儿走回厢房。

“阿拙,你不会现在还想着未来夫君只有你一人吧?”

她轻拍李扶音的胳膊,有些恨铁不成钢:“你看看这世家大族,哪个只有夫妻两人的,就算是有些余钱的穷人,还会去花楼找姑娘呢。

听阿娘的话,咱们别寄希望于情情爱爱的,跟你阿姐好好学学,她现在过得多好,即使女婿身旁有贴心人,但是掌家大权掌握在她手里,现在怀了孩子,要是这胎是嫡长子,她后半生就有指望了。”

李扶音有些茫然,类似的话她已经听了十几年,若不是前世十几年的红旗教育太过深入骨髓,她也许会顺从下来。

不过,对上宋玉晴担忧的眼神,她微微一笑:“阿娘不必担心,姑祖母的下场在那呢,我不会相信所谓爱情的。”


“还行,就是强身健体的作用而已。”季允宸无声无息地把少女的手握紧,两人十指相扣,他不动声色地问,“喜欢昨晚的活动吗?”

然而少女却像是想到什么恼怒的事情,快速睁开他的手,然后紧紧捂住嘴巴,语气指责:“你说过,不做那种事的,还问我做什么?”

这番动作,季允宸哪里想不到那种事是什么,他顿时气笑了,季允泽个狼崽子真是好样的,以他的性格和能力,肯定早已知道九娘答应自个的求亲了,却还是作出这般不要脸的举动!

他慢慢靠近少女,尽管对胞弟恨得牙痒痒的,说出口的话却无比温和:“九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把手给我,我给你输入内力,可好?”

李扶音怀疑地看向他,介于对内力的好奇,还是把手伸出来,下一刻,男子带着厚茧的手掌抓住她的手腕,明显的肤色对比,让她的内心有些痒意。

在她走神间,不知名的能量在她体内流转,李扶音有些不适地动了动,季允宸顺势把她抱进怀里,两人紧紧相依。

“九娘不要动。”

男人的嗓音低沉,李扶音觉得此时的他带着一股莫名的攻击力,她老老实实缩在男人怀里。

过了一炷香,季允宸把手收回来,低头笑着看她。

“如何?”

李扶音觉得他现在就像是做了好事,急需主人认可的小狗一般,她踮起脚尖,在他的脑袋拍了拍,调皮一笑:“我很满意,七郎辛苦了。”

“那我可以获得一点奖励吗?”

“唔?”李扶音做思考状,片刻摇了摇头,“七郎刚刚是在赎罪,哪里可以获得奖励?”

季允宸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她下巴轻轻抚摸,尔后,微微抬起少女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

尽管看不清五官,李扶音感觉男人现在充满了危险的气息,无端让她头皮发麻。

她鼻尖微动,转移话题:“七郎,你说过你不要薰香了的,你弄在我身上的气味,差点让我阿娘发现。”

“是我的错。”季允宸缓缓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开始碰撞,虽然都是龙涎香,但是兄弟两人的气息却还是带着轻微的差异,可惜少女闻不出来,他声音嘶哑,“忘记我的味道已经融入九娘的气息中,可是九娘如今还不是我的妻子。”

李扶音只觉得浑身发热,热气直接在脸上燃烧,她推开男人的脑袋,跳下去坐到另一旁的位置。

她色厉内荏,反驳道:“你不要乱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

季允宸放松身子,懒散地靠在贵妃榻上,修长的腿微微张开,他看向少女,语气调笑:“九娘觉得我那句话不对?”

“是你身上带着我的气息?

还是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

“都不对。”李扶音觉得他现在的姿态有些迷人,似乎在勾引她,她侧过头,尽量不去看他。

此时她开始胡言乱语反驳:“第一,我身上没带你的气息,你这样说,于我的声誉不好。

第二,我们现在的关系只是朋友以上,眷侣未满,你不要妄想天开。”

季允宸随意地嗯了一声,他站起来,走到少女旁边坐下,面对她警惕的动作,说起之前的话题。

“九娘不是说想要我教你医术吗?刚才靠太远了,说话累,我们坐近一点。”

“胡扯,离我远一点!”

再远一点,妻子就要被拐跑了,季允宸眼里满是冷厉,兄弟两人一起长大,他哪里不知道昨夜季允泽给他挖了个坑?


可你自己呢!

短短一天,就跟九娘约定见面事宜,说什么若是两情相悦,就结为夫妻?

季允宸你真是好样的,明知道我与九娘聊得来,你还勾引她!”

说着,季允泽心里的火气不停翻滚,一想起昨晚少女的亲近,他能够想象季允宸那个伪君子是如何哄骗无知小女郎的。

可是他却不能做些什么,且不说两人的真实面目都没见过,九娘似乎只是把梦境当成一个游戏,而他们兄弟俩因着内力深厚,对梦境的细节都了如指掌,反而陷入了被动局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是让少女对他们产生好感,其余的,就看各自的手段了。

理清思绪,季允泽也收到了斥候的消息。

“禀将军,前方是突厥战士伪装的牧民,他们试图借着这样的伪装,哄骗过路的商人,目的是打探霁国的防守。”

又是哄骗,季允泽拿起旁边沉重的长枪,一脸的战意昂然,长腿阔步往牧民的方向。

“跟着本将出发,我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如何哄骗我霁国的子民!”

“是!”

一行人轻装上路,很快就来到牧民所在的山谷。

斥候是一个矮小瘦弱的男人,他走过来向季允泽抱拳行礼。

“将军。”

“嗯,那伙人现在在哪?”

“禀将军,越过这个山谷就进入了霁国的地界,这一行人已经伪装成霁国牧民的样子,再过不远的地方,有一队商队过来。”

季允泽眼底闪过一抹暗沉,他低声吩咐旁边的副将:“让齐老三的人伪装成商队,我们借此机会进入突厥内部。”

副将一愣,很快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点头,随后开始联系跟在后面的军师齐策。

在心里默默完善此行的计划,季允泽带着人赶往突厥所在的山谷。

突然,他看到地上吃草的羊羔,轻笑一声。

“兄弟们,今天的晚餐有了,现在把无关人等全部清理掉!”

在他身后的战士虽然不明白将军为何这么高兴,不过他们看着前面突厥人,心底满是恨意。

霁朝和突厥不和已久,季允泽没来到塞外的时候,突厥时常过来烧杀掳掠,那时的将领即使想要反攻,也无法在他们的铁骑下占据有利,久而久之就习惯了防守。

这无疑助长了突厥的气焰,行为变得更加恶劣,不仅是粮食和物资被夺,边城居民的女郎也成为他们的猎物,稚儿稍有不慎,就成为对方的食物。

宦官当道那几年,塞外的将领一边费心谋划军资,一边还得防范突厥的偷袭,渐渐地,边城十室九空,战士们的志气也是越来越低沉。

若不是季允泽来到此处,凭借一场场战役熄灭了对方南下的野心,也许此时的边城已经变成一座空城,而身后的国土,说不定得沦陷一部分。

即使仇恨再大,训练有素的战士只是悄无声息地夺取了对方的性命,没引起太大的动静。

“把那羊羔身上的毛剃下来,让人看看能不能编织成衣物,弄软和一点,不要跟你们这些大老粗一样僵硬。”

季允泽面色张扬,肆意地坐在矮凳上,前面是燃着烈火的铁锅,上面温着烈酒。

他姿态放松,其他战士也大着胆子开口:“将军,您身上是没有衣物穿了吗?

这羊毛腥膻得很,可不兴弄成衣服!”

“老子没点信心会让你们动手?”季允泽带着笑意呵斥道,“你们嫂子说了,鸭毛你们都能穿,可以尝试一下这个,给本将好好干,弄好了,本将替你们嫂子赏你们!”


季允泽气得快要跳脚,认什么账?

他做了什么需要认账的!

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笑着转移话题:“没有,小女郎今日不太开心?”

“七郎。”李扶音绕着他转了一圈,上下打量一番,“要不是你们的味道和声音相似,加上身高气质一样,我都怀疑你们是两个人了!”

还互通排名了,季允宸你好样的,在我消失的时候把小女郎骗得团团转,第一次小女郎对他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说不定还吃了自己之前奠定的感情基础。

万一小女郎把他哥当成他,这才熟悉起来呢?

季允泽把自己哄好,还好李扶音看不清他的脸,否则光凭两人眉眼的差别,就能认出性格不同的两兄弟。

他脑海里疯狂转动,试图找到打消她疑惑的办法,突然,季允泽看着小女郎身上的锦囊绣有一个小小的字,他整个人放松下来。

“九娘好想法,你我之间的关系,难道你还想着为你的未婚夫守节?”

李扶音白他一眼,心里的疑惑也消失了,醋劲还是这般大,她拉着男人的衣袖,低声嘟囔:“都跟你说过了,那是前未婚夫,被我阿爹给退亲了,你之前还向我求亲的,再这样下去,我直接停止我们的关系。”

随后,她命令道:“你蹲下,我要你背我!”

季允泽脑海里充斥着两个字“求亲”,他们竟然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那他怎么办?

难道要将心仪的小女郎拱手相让,然后亲眼目睹他们的幸福吗?

还没想好怎么做,季允泽却条件反射地蹲下来,下一刻,温热的体温从两人的衣服间穿过,在他的背部留下明显的触感。

“九娘今日有想去的地方吗?”季允泽双手不知放在何处,只能微微弯腰托举着她,不过他身型挺拔,即使弯腰了,还是能看出一股少年意气。

李扶音还在抑郁今日的事情,她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温热的呼吸落在他的耳边:“我想去上一次的秋千,你再推我好不好?”

说着,周围的环境开始变换,李扶音跳下他的背部,蹲下抱起跑过来的狸奴,仰头问他:“七郎,你找到这个狸奴的足迹了吗?

若是找不到就算了,我写信给我阿兄,他人缘广,我让他帮我寻找。”

季允泽摸了摸滚烫的耳朵,闻言,脱口而出:“虽然没找到,但是我会努力的。”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李扶音把狸奴放在男人怀里,她跑向秋千的地方,欢快地坐上去,朝季允泽挥手道:“七郎,快来推我,我要荡得比上次还高!”

被迫当了兄长的替身,心仪的小女郎嘴里喊的不是他的排名,季允泽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他难得生起一股不服:明明是他先跟九娘谈天说地的,但是现在的他却像是个第三者,介入了她和兄长之间的感情。

他看向在秋千上自在快活的小女郎,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季允泽走到她背后,使了巧劲就把李扶音推向高空。

“七郎,再高一点!”

“……好。”

“七郎,远处的风景太单调了,你给我换成上一次的。”

“换其他好不好?你不是喜欢大漠戈壁吗,我给你弄一个!”

“也好,我听闻过一句诗:‘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七郎能不能再现这样的场景?”

季允泽默念几遍,方觉诗词中的韵味,他忍不住道:“这人开篇如此惊艳,九娘可曾知道后文?”


李扶音在床上在床上滚了滚,纠结片刻,还是开口道:“那你,能不能出去,东边的厢房还有张床,你在这,我睡不着!”

季允宸咬牙切齿:“九娘当真舍得?”

“你刚刚说了,不能让你未来的娘子介意,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少女抱着被子坐起来,语气无比的认真:“不管以后会不会记得,我们这样子都是对彼此另一半的负责,七郎,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刚刚的事情,你就忘了吧!”

季允宸觉得有点荒谬,尽管他身旁并无女人,但是从来没有男子为女子守贞的说法,更何况是一个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女子。

他站起来,走到李扶音面前,对上她的眼睛,说出口的声音无比郑重:“九娘,不要怀疑你的魅力,我不觉得在这之后,会遇上比你更让我心悦之人,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可惜少女给出的回应却无比冷漠:“氏族之间的联结,无关情爱,你我既享受了家族的供奉,那么就不可能任性。”

“比如你要为你的未婚夫守贞?”

李扶音不屑:“那人在婚前弄出一个庶子,早被我阿爹退婚了!”

“当真?”季允宸心里闪过喜悦,他虽然看不上那男人,认为他迟早都是手下败将,但是不需亲自动手就除掉一个敌人,还是让他感到愉悦。

“那九娘不如先与我试一下?我家在长安也算小有名望,看九娘的仪态也是氏族贵女,你我或许有缘分也说不定。”

见她还在纠结,手指揪着柔软的丝绸被,季允宸乘胜追击:“左不过是一个梦境,若是无缘,你我也就只是南柯一梦,不会对现实生活产生影响。

九娘,人生得意须尽欢,为何要因为道德礼教约束自己的想法呢?

难道说,你不敢吗?”

李扶音咬了咬牙,若是在梦境中都不敢养男人,那么现实生活中她肯定也不敢,再说了,活在这个规矩束缚的世道,她差点就把自己养成了一个循规蹈矩的大家闺秀,老天让她重活一世的意义是什么?

“好,我答应你!”

季允宸感受到躁动的心绪,他上前一步,做了一个早就想做的动作。

果然,少女的头发比狸奴的柔软。

“那你睡吧,我在外面守着你。”

“嗯,不要着凉。”

“好。”

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李扶音在原地摸着自己滚烫的脸颊,心里思绪万千。

她,好像,在梦里,谈恋爱了!

季允宸躺在书房的软榻上,心里复盘刚才的一切:

九娘似乎还没开窍,现在只是对他的感情只有好奇,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在她身旁,免得被人骗了去。

还要想办法得到九娘在现实中的信息,否则,按照这小女郎爱玩的心性,说不定真的会用完就扔,

这般想着,季允宸感知到内屋的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他来到内屋,在少女模糊的脸庞上留下轻轻一吻,这才到旁边的贵妃榻安寝。

翌日,季允宸从床榻上醒过来,他躺在黑金色龙纹状花绸缎上面,指尖还残留着少女温热的触感,摸了摸薄唇,尽管见面不久,他就有些想念少女了。

突然,剑眉微微拧起,季允宸想到少女的梦境,似乎是在他和季允泽之间轮着来的,他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一旁的桌子上。

“姚忠正,给孤伺候笔墨!”

回应的不是熟悉的声音,而是有些稚嫩的少年音:“殿下,姚公公不在,奴才受公公吩咐,伺候您的起居。”

季允宸不在意,他在心里酝酿语言,想着怎么跟胞弟说清楚。

最好不要惦记他的嫂子,否则,他可不想看到九娘左右为难的场景。

写完信,季允宸想起和胞弟的谋划,等突厥大败,天下领土尽归他手,也许到那时,他有些计划就可以实施了。

“影一。”

一个暗影悄无声息地从黑暗中出现,他单膝跪地:“属下在。”

“父皇那里的药,该停了。”

“是!”

小太监伺候他洗漱,季允宸穿着一身金丝绣龙的暗金色锦袍,腰间系着一个金玉带钩的玉革带,乌黑的长发束在简单的通天冠中。

他阔步走出寝室,周身凌厉的气息让路过的太监不敢直视,他们齐齐下跪,等到太子殿下的身影消失,他们才无声站起来,忙活各自的事。

今日是朝会,当今天子成惠帝名存实亡,已多年不曾出现在朝会中,但是朝堂上下无人提出质疑。

季允宸坐在龙椅旁边的乌黑色浮雕玉龙纹宝座上,赶过来的姚忠正尖着嗓子高喊:“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会一如既往的无聊,刚开始还在安排定王殿下的后续军备,后面就变成了几个党派的互相攻讦,不过最令季允宸感兴趣的就是礼部的上奏了。

“启禀殿下,太子妃之位空悬已久,东宫储妃关于殿下子嗣,为江山社稷着想,臣等请求殿下采选秀女。”

说完,整个朝堂跪成一片:“臣等请求殿下采选秀女。”

季允宸坐在金銮御座之上,凤目微挑,端的是铁血狠戾的天家威仪,他平静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

“诸位卿家不必多说,太子妃人选,孤已有想法,着礼部负责太子妃的聘礼。

其他卿家,还是把心思放在定王身上,务必保证物质准时、完整送往边关,若有违背,孤不介意帮你们找齐九族!”

“是。”

不管下面的眉眼交流,季允宸站起来直接离开龙椅,身后,姚忠正高喊:“退朝!”

片刻,整个宣政殿只剩下礼部尚书一人,姚忠正上前,微微弯腰:“尚书大人,殿下在紫云殿等您。”

宋叶荣微微侧身,避开他弯腰的方向,微不可见地递给他一个锦囊。

“姚公公,殿下对太子妃的态度是?”

“咱家哪敢揣测殿下的想法?”姚忠正接过,他不在意地放进袖子里,微微一笑,“想来,能让殿下开口册封的人,奴才还没见过呢!”

宋叶荣心里有数了,他点头道谢,跟在姚忠正后面来到紫云殿。


李扶音今日玩得开心,却也疲惫,所以她早早就陷入了梦境中。

如同玩基建游戏一般,慢慢把梦境构造成理想的田园生活,临山近水的农屋种满了她喜欢的花草,门前有小溪流过,时不时还有小鱼游荡。

远处,是连绵不断的金色稻田,偶尔有农民走过,从他们轻松的姿态,可以看出今年的收成不错。

抱着一只雪白绒毛的布偶猫,李扶音开心地逗弄它,手指在它柔软的毛发穿梭。

时刻谨记这是要人命的时代,她不敢弄出任何超过时代限制的元素,但是,猫咪是唯一的例外。

李扶音记得这个时代好像没有布偶猫,谁让她颜控加毛绒控呢,对漂亮可爱的狸奴完全没有抵抗力。

对了,这时代的贵族把猫亲昵地称呼为“狸奴”,李扶音只能入乡随俗了。

“这里的风景不错!”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李扶音安抚着快要暴起的猫咪,转过身子,冲男人怒目而视。

“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突然出现真的会吓到人。”

季允宸已经习惯她的尊卑不分,谁让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知名的世家子,唯一的优点还是在定王手下当过兵。

他轻咳一声,有些生疏,但还是说出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李扶音惊奇地将他扫视一圈:“没想到啊,你们这些熟读圣人学说的男子竟然也会道歉?”

“还不是因为吓到了女郎,做错事,道歉是应该的。”季允宸被她打量,浑身都僵硬起来,他扯开话题,“今日怎的来这里了?”

“我幼时体弱,被我阿爹阿娘带着在庄子里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快要离开了,有些怀念那时的生活。”

“身子可好些了?”

李扶音点头,她扬起头十分骄傲:“当然,我现在能吃能睡的!”

季允宸不经意间瞥她一眼,还是看不清脸,但是气息稳定、声音洪亮,站立了这么久也没喊累,确实像是大好的样子。

“我还没来过这种地方,能否带我逛一下?”

“好呀。”

李扶音觉得现在的自己,更多的是把梦境的男人当成朋友,她开始跟朋友介绍她的新伙伴。

“这是我刚刚捏造的小动物,看着像是狸奴,但是却是毛茸茸的,长得跟我一样漂亮。

它的毛发可舒服了,你要不要摸摸?”

“嗯,是很漂亮。”

季允宸的视线在人和狸奴之间流转,狸奴朝他伸出爪子,被少女制止了,一人一猫仰着脑袋,似乎在等待他的夸奖。

他有点怀疑:小女郎也是这的傲娇可爱的吗?

心里这般想着,他嘴上也这么回答了,但是手上却无一丝动作。

“你说谎!”李扶音无趣地把狸奴抱进怀里。

“我没有。”季允宸与她并肩同行,解释道,“我幼时生活艰难,猫狗这类动物都是抢夺我们食物的仇人,后面长大了,遇到的都是柔若无骨、乞求垂怜的宠物,反而觉得无趣。”

李扶音有些愧意:“抱歉,我不知道你的遭遇,就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介绍给你,这样有些强人所难了。”

季允宸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似乎能感受到她之前对在他道歉时的惊讶。

他笑着说:“没关系,我们扯平了,现在我反而要把那句问题还给你:你看着是氏族贵女,为何也会道歉?”

“做错事,道歉是应该的。”李扶音眨了眨眼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允宸突然朗声笑起来,他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不知是因为少女只是把他当成普通的世家子,还是眼前的人天生就如此惹人喜爱?

“奇奇怪怪的。”李扶音低声嘟囔,她耳朵渐渐红了起来,疾步往前走。

“你把狸奴给我抱一下?”

没回答,还在继续走。

“我听说高丽那边有这样品种的狸奴。”

李扶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他:“真的?”

“我不确定,你给我抱一下,让我仔细看看她的样子。”

“你小心点哦,虽然是我虚拟的,但是狸奴很脆弱的。”

季允宸被她这么一说,伸出的手臂有些迟疑,很快又坚定起来,仔细一看,他的身体紧绷了不少,似乎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等少女把柔弱温热的身躯放到他的手臂,季允宸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他的鼻尖是少女的馨香,龙涎香的味道淡了很多,且没有什么熟悉的冷香覆盖。

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种窃喜。

“乖,你可不要抓他,阿姐在现实中能不能养你,就看这位阿兄是否努力了。”

季允宸回过神,感受到手臂的重力,少女已经离开他的手臂范围,他将注意力放到狸奴身上,莫名感受到一股压力。

它全身雪白,毛发柔软蓬松,眼睛是神秘的蓝色,望向他的时候,说不出的乖巧可怜,季允宸莫名觉得:少女的眼睛跟眼前的狸奴不一样,一定是充满活力和朝气的。

他的手指在柔顺的毛发中轻轻按摩,狸奴“喵”了一声,似乎是在撒娇,身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味道,慢慢放松下来。

这时,季允宸第一次认同少女的想法,她果然跟狸奴一样,一旦熟悉了,就露出真实自我的姿态。

“怎么样?”

李扶音期冀地看着他,布偶猫是后世培育出来的品种,她也不要求一模一样,只是想找一个差不多的狸奴而已。

听说有一个品种叫“尺玉”,若是有缘得到,也是可以的!

季允宸刚想回答可以,却想起了什么,只能改变话锋:“可是你我醒来就忘了这回事,你知道了也没用啊!”

“我醒来隐约有点意识,但是不多,如果遇到了什么关键信息,应该能知道。”

说完,李扶音又问他:“你呢,能想起来吗?”

被问的人不动声色,点头:“跟你差不多的情形,不过我平时事忙,很少关注到这个。”

李扶音莫名松了口气,不知怎的,她有些后悔之前提出男宠这一要求,真是的,万一对方醒来想起这事,指不定在暗地里嘲笑她轻浮呢!

还好对方也没有记忆!


对方被她这么礼遇,一口答应下来,疾步往外走。

李扶华让人搬来一个椅子,慢条斯理地坐下来,开始和路过的百姓唠嗑。

“这男人是个吃软饭的,看到这房子了吗,我外祖父给他的,现在呢,人家找到另一个喂软饭的人了,直接就反咬一口,还要给原来的主人泼脏水。

这叫啥?”

“对,这就是农夫与蛇,白眼狼的故事啊!”

“若是天下男子都学他这番作态,岂不是对我们这些老实人的惩罚?”

……

李扶华找的大夫还没来,就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

“华娘,你这是在做什么?”贺叙跃下马,疾步走过来,小心翼翼将她带到角落,开口就是担忧,“你现在怀着孕呢,来这做什么,小心沾了不该沾的晦气!”

“松开我的袖子。”李扶华嫌弃地看着他,“既然嫌这晦气,你来做什么?”

“华娘,我就是觉得应该以你的身体为重,这里人多眼杂,不小心被伤到怎么办?”

李扶华依然面无表情,她看到刚才的小哥领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过来,笑着走上前。

“多谢你的帮忙,梅影,给小哥一个谢礼。”

她又看向老者,微微颔首道:“老大夫,我这亲戚说三年无所出,我琢磨着延续子嗣这件事,不仅受女子的影响,若是男子体弱,说不定也是问题的关键。

劳烦老大夫为我等答疑解惑。”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慢悠悠地走上前,在周围的家丁禁锢住莫秋生,这才把手放在他的脉搏处。

莫秋生一脸耻辱,刚要破口大骂,李扶华就让人堵住他的嘴巴。

等周围安静得呼吸可闻,李扶华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只当一旁的贺叙不存在。

贺叙已经看开了,两人结婚不到两年,他对自己妻子的习性早有了解,是个固执且坚定的人。

他坐到家丁拿出来的另一个椅子上,给她剥了一些瓜子仁放到她面前。

李疏阳疾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看向不省心的妹妹。

“你还知道带家丁啊,若是单打独斗,说不定我明天就得上祠堂告罪去了,祖父祖母已经知道,你想好怎么解释了吗?”

“无趣。”李扶华给了他一个白眼,“若是阿拙在,她一定会为我叫好,哪里像你们,顾虑来顾虑去的。”

李疏阳气笑了,他嘲讽道:“我是不是该庆幸她不在,不然我今日上衙,不能给你们护法,是不是要面临三堂会审?”

贺叙看着妻子与大舅子的打闹,眉眼间都是久违的生动活泼,他眼神一暗,加入话题。

“若是这人知道谋算落空,且过去的好处全部消失,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气不气我不知道,但是吐血是一定的!”李疏阳看着莫秋生的眼神俱是冷然。

这时,老大夫把手从脉搏上移开,他摸了摸胡子,看着莫秋生的表情满是怜悯。

“从这郎君的脉象看,阳气不足、气血两虚主脏腑功能失调的症状。”

“什么意思?”李扶华低声问李疏阳。

李疏阳摸了摸鼻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老大夫顶着莫秋生怀疑又愤慨的表情,开口回答她的问题。

“就是说,如果这郎君的娘子没有什么明显的宫寒问题,三年无所出的责任,应该在这位郎君身上!”

李扶华抚掌大笑,她盯着莫秋生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月娘的身体是神医亲自调理过的,看来,你莫家无嗣,是你莫秋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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