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知意陆行章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病弱小叔子兼祧后,夫人她有喜了沈知意陆行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溶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知意眼睫微微颤动,忽的上前一步,素手一把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泪眼盈盈望着他。“你真忍心不要我们的孩子?”陆行章身子一僵,被那柔弱无骨的手握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的迤逦画面……他脸颊一阵发烫,竟是难得失态地挣开了她的手,耳根有些发红。“荒唐,你凭什么如此笃定,腹中已经怀了我的骨肉。”“那你又怎能笃定我没有怀呢?”沈知意盯着他的眼睛,眸光灼灼。她当然不能笃定,可就算昨晚没怀上,那也还有今晚,明晚,后晚……反正不管怎样,她一定是要怀上陆行章的孩子。陆行章听着她有些无赖的话语,眉头紧紧蹙起,忽然有些不认识沈知意了。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柔恭顺,贤良淑德的沈知意吗?沈知意见他不说话,又是放柔了语气,情真意切,“我是真心想...
《和病弱小叔子兼祧后,夫人她有喜了沈知意陆行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沈知意眼睫微微颤动,忽的上前一步,素手一把握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按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泪眼盈盈望着他。
“你真忍心不要我们的孩子?”
陆行章身子一僵,被那柔弱无骨的手握着,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晚的迤逦画面……
他脸颊一阵发烫,竟是难得失态地挣开了她的手,耳根有些发红。
“荒唐,你凭什么如此笃定,腹中已经怀了我的骨肉。”
“那你又怎能笃定我没有怀呢?”沈知意盯着他的眼睛,眸光灼灼。
她当然不能笃定,可就算昨晚没怀上,那也还有今晚,明晚,后晚……
反正不管怎样,她一定是要怀上陆行章的孩子。
陆行章听着她有些无赖的话语,眉头紧紧蹙起,忽然有些不认识沈知意了。
这还是从前那个温柔恭顺,贤良淑德的沈知意吗?
沈知意见他不说话,又是放柔了语气,情真意切,“我是真心想为你绵延子嗣,你这些年一直不成婚,不就是怕自己的身子骨熬不下去,让新嫁娘成了寡妇,可若我能为你留下一儿半女,你既不必为娶妻担忧,也有了自己的子嗣后继香火,爹娘也不用再为你的事伤怀,不是一举三得?”
这话倒是戳中了陆行章的心,他因着自己的身体,早就打消了娶妻的念头,可爹娘的哀叹和担忧他也知晓,若沈知意真能替他留下子嗣,哪天他死了,爹娘也不会太过伤心。
他沉吟半晌,终是缓缓点头,“好,那便等一月看看,可倒是若你并未怀孕,你我之事便不必再提!”
沈知意心下一松,有了这一月的转圜余地,她也能进行接下来的计划。
陆行章将自己的意思同国公夫人说了,她便立即让下人在府中收拾出了一个院落,暂且让沈知意主仆搬进去。
大房院落内,陆承海看着沈知意指挥着下人将她屋中摆设和家具一一搬走,脸黑的几乎能滴出墨来。
“沈知意,这些都是我大房的东西,你怎能随意搬走!”
沈知意悠悠然看他,似笑非笑,“夫君糊涂了不是,这些可都是我的陪嫁嫁妆,何时成了大房的东西?”
陆承海脸色更黑,咬牙道:“你既嫁进了国公府,你的嫁妆自然是我们夫妻共有……”
沈知意冷笑,“夫君这话我可真听不懂了,国公府家大业大,难道还想霸占我一个媳妇的嫁妆不成?我倒是要去问问父亲母亲这是什么道理!”
上辈子陆承海一边折磨着自己,一边还心安理得用着自己的嫁妆平步青云,重生一次,她决不可能再让他如愿。
陆承海听她将父亲母亲搬出来,一时语塞。本来父亲对他没有立即回来一事已是十分生气,若是沈知意再去告状,怕是又要上一顿家法。
“知意,你真想清楚了?你今日若是搬着东西离开,咱们夫妻间的情分可就真一点都没了,毕竟你搬走也只是暂时,总是要再回来的……”见强硬威胁没用,陆承海只得放软了语气。
沈知意讥诮一笑,掩住眼底的恨意,缓缓道:“夫君若是真念着咱们夫妻间的情分,当年便不会丢下我执意上了战场,也不会一走就是两年没有音讯,更不会带着别的女人上门说要纳为平妻!”
陆承海被她一噎,想要反驳,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不再看他,吩咐陪嫁的丫鬟嬷嬷带着大批嫁妆扬长而去。
到了新的院子,沈知意让人将东西先搬进偏房,因着此刻天色已晚,她决定先休息,明日再收拾。
简单洗漱之后,她便上了床歇息,身体虽然十分疲惫,但心中思虑过重,翻来覆去直到三更天才睡着。
即便睡了,也不甚安稳,连连做着噩梦。
梦里她又回到了前世,陆承海对她万般凌 辱虐待,那被滚油烫着皮肤的剧痛叫她痛不欲生……
天光微亮,她心有余悸地惊醒,冷汗沁湿了里衣。
看着眼前熟悉的拔步大床,沈知意缓缓吐出一口气,发白的手指紧紧攥着锦被,好半天才平复了情绪。
“夫人,您可醒了?那孟姑娘……正在外头求见……”丫鬟芸香走到床前,小心翼翼禀告。
沈知意眸光一冷,这女人可真是心急啊,这是看自己把嫁妆都搬走了,想着过来游说自己了?
“夫人若是不喜,奴婢这就把她打发走……”芸香觑着她脸色,连忙道。
“不必,让她进来吧。”沈知意冷笑,她既然自己找上门,那就别怪她打脸了。
芸香应了是,立即转身出去了。
沈知意下床,叫来另外的丫鬟梳妆打扮。
她换上一身云锦的绯红织金裙,发髻上簪着红宝石步摇,耳朵上手上都戴了同款的红宝石首饰。
孟玲云跟着丫鬟进屋,看到的便是这般雍容华贵的沈知意。
她眼底闪过一丝浓浓嫉妒,藏在袖中的手指忍不住攥紧。
那金步摇上簪着的红宝石竟有龙眼大小,一看就是番邦而来的珍品,便是进贡给宫中贵人的宝石,也就是这般成色。
沈知意这贱人凭什么!国公府的女主人本应该是她!这些好东西也都应该是她的!
沈知意斜眼瞥着她,没错过她眼中的嫉恨,唇角微微上扬。
她自然是故意做这样的装扮,就是为了刺激孟玲云。
孟玲云压下浓浓不甘,袅袅婷婷福了一礼,才咬唇怯怯道:“姐姐,妹妹今早听闻你搬出了大房,这才想着过来与你说几句话……”
沈知意懒得与她虚与委蛇,冷声打断,“你不必在这里与我惺惺作态,你想嫁给陆承海我不阻止,可我的东西,你们也别想肖想,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孟玲云脸色瞬间有些难看,不过她向来是个有城府的,立即红了眼眶,拿帕子拭着泪,“姐姐怎能这般想我,我与陆大哥回府,全是因为心中爱重他,别的什么都不曾想过,我只是不想因为我让姐姐和陆大哥生了嫌隙……”
“既然你什么都不想要,为何不就做个妾或是外室,又何必巴巴地想要平妻的名分?”沈知意面上满是讥讽,恨不能将她那张假惺惺的面皮撕下来,省得看着恶心!
孟玲云再也绷不住了,恨得银牙险些咬碎,眼中闪过一抹阴鸷。
她突然挺着大肚子就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姐姐,我知晓你心中恨我,恨我抢走了承海,你打我吧,只要你能解气同我回去……”
沈知意真的要气乐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孟玲云,从不知道人可以无耻到如此程度。
她居高临下看着孟玲云,言语冷冽,“打你?我怕脏了我的手,至于陆承海,你当他是个宝,可在我眼里他什么都不是,我对他早就没有半点情意,你也不必拿这个来刺激我。”
“怎么会,你明明……”孟玲云震惊抬头,想从沈知意脸上看出违心。
陆承海明明与她说过,沈知意对他情根深种,当初为了嫁给他还违抗了父母的意愿。
沈知意却只是讥诮看着她,像是看待一个笑话。
孟玲云面上神情险些绷不住,忽的听到门外传来急急的脚步声。
她眼中闪过精光,突然紧紧捂住肚子,整个身子便朝一旁倒了下去。
“姐姐,你……我的肚子好疼,救……救命……”
国公夫人这话在沈知意的意料之中,就算她是相府嫡女又如何?怎么能比得上陆承海在他们心里的地位,更别提,孟玲云还有了国公府的血脉,孰轻孰重,一看便知。
尽管如此,沈知意也没打算轻易认输,“母亲怕是误会了什么,这件事是孟姑娘故意栽赃陷害,试问,我与孟姑娘非亲非故,不过是初次见面,我何苦要置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死地?”
“反倒是孟姑娘,我今日方把我的嫁妆搬过去,孟姑娘就眼巴巴的追了过去,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是孟姑娘索要不成倒打一耙,故意设计陷害我,还想要恶人先告状呢?”
此话一出,孟玲云的一张脸青了又白,没成想沈知意居然如此能说会道。
眼角带泪的抓着陆承海的衣袖,有些可怜的开口道:“我没有,是我觉得姐姐是因为我才一个人搬过去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才想去道个歉,只是,只是没想到姐姐竟然会因为嫉妒把我推倒在地,若不是我运气好,国公府的血脉都要保不住了,那我可真是成了国公府的罪人了!”
“父亲,母亲,你们都听到了吧!玲云她怀的可是儿子的孩子,必然是站在国公府这边的,而沈知意这个女人蛮横不讲理,撒谎成性,该信谁的一想就知道了!”
“这......”
国公夫人这时候也是有些两难。
一个是相府嫡女,一个怀着她的宝贝孙子,偏心哪个都不对。
“哼。”
沈知意此时冷哼一声,“我撒谎成性?相公倒是好意思说这话,比起来相公,我可真是自愧不如,先是参军两年杳无音讯,让爹娘白白为你担心这么久,你倒好,与孟姑娘私下定了婚约,还带回来个孩子,你又置我于何地?”
“且先不提这件事,既然孟姑娘口口声声说是我对她下了手,那不妨找府医过来看看,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这脉象可不一样,到时候孰是孰非不就知道了?”
听到沈知意说要请府医,陆承海有些急了,本来就是故意栽赃陷害的,若是真请了府医,那岂不是不攻自破了?
“沈知意,你以为请了府医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吗?你这人水性杨花,嘴里说的话自然也不可信,还不赶紧给玲云道歉?我还听说你那嫁妆里有些不错的宝贝送给玲云压压惊,这件事也就算了。”
陆承海自以为这一番话滴水不漏,没注意到一旁的国公夫妇两人脸色已经阴沉的能滴出水了。
沈知意这时候也是有些想笑,整这么一出戏,居然就是为了图谋她那些嫁妆,陆承海的演技这么差,她前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还被这人骗的团团转呢?
心中发笑,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这不行,万一有人想要害孟姑娘,故意栽赃到我身上怎么办?还是查查比较放心,爹娘觉得如何?”
看沈知意打定主意要请府医,孟玲云暗地里咬了咬牙,扯了扯陆承海的袖子,冲他使了个眼色,下一秒,捂着肚子痛呼起来。
“肚子,我肚子好疼。”
“你没事吧,我带你去看府医!”
说完,陆承海抱着孟玲云便快步跑了出去。
待两人跑没影之后,屋子里只剩下国公夫妇与沈知意。
沈知意故作没有看到他们两人脸上的难看,“相公怎么就这么走了?依我看,还是给孟姑娘请个平安脉吧,也免得相公对我心生怨怼。”
“咳咳。”
国公夫人轻轻咳嗽一声,面色看不出来两样,“没事,你也回去吧,玲云第一次怀孕,有些疑神疑鬼的,你别放在心上。”
陆承海可是他们俩的孩子,看他方才心虚的模样,哪里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现在只求沈知意别抓着不放就行了。
好在沈知意也知道见好就收,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待沈知意离开,国公夫人微微叹了一口气,神色有些忧愁,“这几年,承海在外边,别说有没有学到什么,单是我看他那脑子都得找府医看看。”
图谋人家嫁妆还如此光明正大,她都不好意思说那是自己亲儿子。
“还不是你生的蠢货!”
沈知意自然是不知道国公夫妇之间的事,只是回去的路上,恰巧看到陆行章正坐在竹林中的凉亭里煮茶,他身着一身青衣,举手投足不急不慢,看起来仿佛不染世俗的谪仙。
只有沈知意才知道这人哪有面上装的那么清高,那晚......
摇了摇头将这些画面清出去,这才抬脚朝着陆行章走去。
“小叔子真是雅趣,不去正堂上帮我说话,反而在这里喝起茶来了。”
说着,毫不客气的坐在陆行章对面,将他面前唯一的一杯水给喝了。
“这是我的水。”
此话一出,沈知意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说“那又如何?”
陆行章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只是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晚的画面,耳尖不由自主的红了。
待冷静几分后,微微垂首,错开沈知意的视线。
“我为何要去保护你?且不说你我之间毫无关系,就算是有关系,以沈姑娘的手段,也用不着我保护你吧?”
如果之前他对沈知意的印象是温良淑雅,那沈知意最近的表现可以说是推翻了他以往的认知。
这个女人聪明的可怕,他那个大哥想要从她手里拿好处,恐怕扒了层皮都不够看的。
“那我就当是你夸我了。”
沈知意唇角一勾,凑近些许,“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我好歹也是一个女子,总归也有顾不到的时候,更别提,我现在肚子里可能还有你的孩子,你身为孩子的父亲,多少也得尽一些责任吧?”
面对沈知意无赖一般的这番话,陆行章想要辩解,又觉得无从开口,只是沉默的又添了一杯水。
“一个月,这一个月内,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来找我,但是沈知意,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若是一个月后,让我发现你骗我,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另一边,陆承海抱着孟玲云回到自己院子后,小心翼翼的将孟玲云放在床上,“你没事吧?咱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我没事。”
迎着陆承海关切的眼神,孟玲云微微一笑,“我方才只是看情势不对,这才找了个理由离开。”
“还是你聪明!”
陆承海说完这话,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絮絮叨叨道,“只是可惜了,沈知意那么多的嫁妆,若是能拿出来一些,也足够助我一臂之力了,偏偏这女人近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跟以前一点都不一样了。”
以前沈知意总是黏在他身边,说着要嫁给他,现在竟然对他如此不假辞色,都让他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一旁的孟玲云心中冷哼,蠢货就是蠢货,连一个女人都拿捏不住,陆承海当真是没一点用!
然而这些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还是体贴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承海哥哥莫要担心,说不定,姐姐只是看到我跟你一起回来,心里嫉妒,这才对你这番态度的。”
“倒不如,先让姐姐自己冷静一阵,等她想通了就好了,她现在名义上还是你的妻子,却与小叔子有染,这种事传出去,还有谁会要她?”
听到这里,陆承海更是顿时信心高涨。
“哼,她沈知意算是个什么货色,本打算给她个平妻之位,她居然如此不领情,到时候,哪怕她拿着全部嫁妆求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最多,最多给她个妾的位置。
孟玲云却觉得,从这几次见面的情况来看,沈知意应当不是那般无脑之人,若是想要拿到她的嫁妆,恐怕还要仔细图谋一番。
眼神微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承海哥哥,我有一个想法能让沈知意乖乖的把嫁妆都交出来。”
“说来听听。”陆承海眼神一亮,顿时来了兴趣。
“老夫人不是说,陆二公子兼祧这件事只有自己人知道吗?若是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那沈知意定然会颜面尽失,你不妨拿这件事做文章,看看沈知意到底是要面子,还是要她那些嫁妆。”
“好主意!”
陆承海大呼妙计!沈知意这么好一个把柄,他怎么就给忘了呢!
次日清晨,沈知意洗漱完毕,梳了个天仙髻,头上插着两只用绿松石做的簪子,流苏垂吊,身着一身用金线钩织的翠绿色长襦,为她本就绝佳的容貌添了几分贵气。
还没走到正堂,隔着一段距离,就听到了孟云玲与国公夫人的声音。
“你既然怀有身孕,那就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做饭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免得你累坏了。”
国公夫人一大早醒来,就听说孟玲云为她做了几个拿手菜,而且还能延年益寿对身体好,让她不免喜不自胜。
“能为老夫人做一顿饭也是我的荣幸,您尝尝这几道菜,这是我们那儿的几个特色菜,吃了有调养身体,延年益寿的功效,而且我还听说,多吃几年,还能让人永葆青春呢。”
“好孩子,好孩子!”
国公夫人这时候乐呵的合不拢嘴,从手腕上褪下一个金镯子带在她的手上,“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等你生下麟儿,我定为你大办一场!”
“这都是我该做的。”
孟玲云低头害羞一笑,“对了,姐姐还没来吗?在我们那里,婆母的饭菜都是由儿媳妇伺候的,姐姐不会还没有睡醒吧?也得亏是老夫人您有这么好的脾气,才由着姐姐。”
她故作天真的说起家乡的一些风俗,话里话外却在说沈知意好吃懒做。
老夫人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心里隐隐的对沈知意也有了一些不满意。
“那是你们,小门小户的,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可不少,但是在国公府,自然得遵从国公府的规矩,老夫人家世显赫,岂是你们那里的泥腿子能比的?”
沈知意在芸香的搀扶下落座,毫不客气的回怼过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的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孟玲云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仔细看,还能看到她扭曲的脸色。
沈知意这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嘲讽她小门小户的没见过世面罢了。
孟玲云还没说话,一旁的陆承海先开口了,“玲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好吃懒做五谷不分?哪里比得上玲云这样勤劳的人?”
闻言,沈知意不急不忙的将嘴里最后一口虾饺咽下去,优雅的擦了擦嘴,这才缓缓开口道:“难不成你在外这几年把脑子也待坏了?忘了圣人说过的术业有专攻?我堂堂相府嫡女,名门闺秀,你竟将我与那些下人一起比较,陆承海,你到底是看不谁?是看不起我父亲?还是看不起娶了我的国公府?”
沈知意这一番话砸下来,让陆承海也急出来了一头冷汗。
他自然是不敢口出狂言,看不起相府?这话要是敢说出来,恐怕国公都能拿着拐杖把他敲死。
只不过认错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依旧嘴硬道,“玲云方才那番话,也没有将你与下人对比,更何况,她说的也是实话......”
话还没说完,被国公瞪了一眼,他也只能将剩下的话咽进肚子里。
“大早上就不消停,这顿饭吃的真让人难受。”
沈知意放下筷子,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孟玲云。
亏她还以为能将陆承海迷得团团转的人能多聪明,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上辈子自己能被这两人联手坑死,真是让她心有不甘。
听出沈知意的言外之意,孟玲云的眼眶顿时红了,泪水珍珠一般掉了出来,“老夫人,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更没有看不起姐姐的想法,姐姐也知道,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自然是不懂这些高门大户的规矩,还希望姐姐莫要怪罪我。”
孟玲云一边道歉,一边抬头看着沈知意,一脸天真无知,看起来当真是让人我见犹怜。
沈知意见状,只是微微挑了挑眉,还没来得及说话,刚理智回归他几分的陆承海再次被冲昏了头脑。
“沈知意你别太过分!”
“你可想好了,你我二人要是成了真夫妻,若大哥吉人天相,有朝一日被找回来,你身上的骂名可就洗不清白了。”
低沉声音钻入耳中,沈知意恍惚睁眼,便瞧见眼前烛火摇晃。
一道高大身影站在她面前,面容俊美,神色却凉薄:“行章病弱之躯,如若之后有了什么意外,这克夫的名头,也就要背两次了。”
他是……陆行章?!
沈知意瞳孔一阵颤,看着四周熟悉的摆设,满脸不敢置信。
她重生了?
重生在公婆逼陆行章兼祧,两人将要圆房之际!
对上男人冷漠的脸,往事种种尽数涌上心头,让沈知意死死掐紧了掌心。
她乃相府嫡女,自幼便与国公府有婚约在身,及笄之日便嫁给了大公子陆承海。
但他心中装着白月光,洞房花烛夜便借故随军出征西疆,又在战场上“失踪”,整整六年才回来!
而前世她到底越不过心里那道守节的坎,加上陆行章也不情愿,自然没有圆房。
可陆承海那畜生却拿住这个把柄,对她百般羞辱,骂她是个荡 妇,眼看他娶了平妻,还要替他们养孩子!
她当初自觉答应兼祧愧对他,竟然傻乎乎答应下来,对这对奸夫荡/妇百般退让,自己的嫁妆银子都用来给他们挥霍,还上下打点,让陆承海成了实权的二品武将,对他们的孩子更是百般呵宠,精心教导。
可等她嫁妆用尽,身体也因为操劳逐渐病弱,他们便将她扔在偏院不给衣食,开口要她做兼祧妻的公婆装聋作哑,眼看她呕血三日,都不愿请大夫!
生命最后时日,陆承海更是嫌她碍眼,说她不守妇道,将她拖出去里用热油烫坏她浑身皮肉,眼看她在冰天雪地中哀嚎一夜惨死,尸体直接丢去喂了狗!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知道,还说她害得他母亲被人非议,活该有这样的结局!
老天有眼,竟然让她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世,她不会让她有希望承袭爵位,更不会耗光嫁妆替他做嫁衣!
思及至此,沈知意心下有了主意,一双杏眼顿时通红,泪眼盈盈看向陆行章。
“你可是嫌弃知意已是人妇,不肯让我替您绵延子嗣?”
她紧掐着衣角,嘴唇已然咬出血来:“这些年知意在府中的日子,你也看在眼中,如若小叔不肯替大房绵延子嗣,知意也无颜面对公婆……”
那副娇弱可怜的样子,再配上沙哑哭腔,听得人心尖都发颤。
陆行章紧绷着唇,眼底闪过晦暗的光。
他对沈知意也并非嫌恶,反倒有些可怜。
别人不知道陆承海的“失踪”是何缘由,他还是清楚的,出征是假,陪那个被落罪流放的白月光才是真。
但要他兼祧,也绝无可能。
“此事行章会禀明父亲母亲,就说是我不愿,与你无关。”
他收回目光淡漠开口:“你也早些休息吧,兴许大哥很快便会回朝,届时你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沈知意却不肯轻易放手。
小叔子陆行章虽说体弱多病,但文韬武略样样拔尖,深得陛下信重,国公府的门楣却是靠他撑起来的。
哪怕前世出了这事后不久他便病逝,但圣上因着他的缘故,对国公府都加了几分荣宠,能做他的“妻子”,不比跟陆承海这人渣强得多?
见他转身要迈出屏风,沈知意心一横,直接摸出婆母之前塞给她的药含进嘴里,扑上前搂住了陆行章的腰。
“你若不愿要我,我也只剩死路一条,您觉得我水性杨花也好,厚颜无耻也罢,求您疼疼我……”
那劲瘦的腰明显紧绷起来,陆行章紧蹙着眉回头,正要开口,沈知意却已经吻上那对薄唇,将药液渡了进去。
修长大手掐紧她的腰想推开她,嗓音冷厉:“你疯了?!”
沈知意却勾住他腰带,反而缠得更紧。
总归这“洞房”的事情都已经板上钉钉,若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又要落到前世那个下场?!
陆行章的脸色更加难看,但那药效更加迅猛,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欲 望。
再看怀中那娇弱女子,陆行章抵了抵腮,俯身狠狠咬住她脖颈。
既然她有这样的胆子,那便该承受代价。
总归将来她背上骂名,也是咎由自取!
撕拉一声响,沈知意身上衣裳被狠狠撕碎。
陆行章将她扔到床上,毫不犹疑的扑了过去。
她却终于松了口气。
那药不但能催 情,还能助孕,只要能怀上他的孩子,陆承海那畜生回来,她也有了仰仗!
情事持续整夜,沈知意不记得昏睡过去几次,天色亮起鱼肚白时,男人都还食髓知味般折腾着她,不知疲倦。
再次醒来,身旁已经没了男人踪迹,床单上却还留着羞人的痕迹。
沈知意只觉浑身酸痛,勉力支撑自己坐起,外面却传来骚动。
“少夫人,不好了!大爷回来了!还带着个怀孕的女人!”
丫鬟惊慌失措进来,看见她身上那些暧昧的红痕,急得眼圈都红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沈知意微微皱眉,却不是因为他带了个女人。
重生一世,她早已知道陆承海“失踪”,不过是跑去边关找他那白月光孟玲云,回来时,两人的孩子都有三岁了。
但距离他回来该还有四年,怎么会提前?
定了定神,她才开口道:“替我更衣。”
丫鬟赶忙照做,心里却打鼓。
这叫什么事啊,二爷才兼祧两房,大爷便回来了……府上还不知闹成什么样!
沈知意却神色自若,换了衣裳走出院子,便看见那二人站在马车旁,看上去恩爱和睦。
陆承海也黑瘦狼狈,浑身脏污,眼神却意气风发,看不出前世的畏畏缩缩。
而孟玲云一身粗布衣裳,虽说憔悴了些,看上去却还是娇嫩水灵。
眼下,陆承海正拉着孟玲云的手低声道:“云儿,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会成为世子!到时候,你就是国公府的女主人!绝没有人敢欺负你!”
沈知意不自觉蹙紧了眉。
陆行章虽说病弱,好歹现在看不出什么,陆承海何至于如此笃定?
陆承海并未注意到她来了,满心都是得意!
前世他带着云儿在外面吃了许多苦,连带着孩子都成了私生子,他带着孩子回来的事闹得难看,也没办法休了沈知意那碍眼的贱人!
但现在他重生了,云儿的孩子还没完全显怀,若没记错,弟弟也会很快病故!
眼下回府,他便先纳云儿为平妻,待继承爵位便借她兼祧一事休妻,云儿和他们的孩子断然不会像前世那样受苦!
而此时,沈知意已然压下猜测回神,状似惊愕道:“大公子,真的是您?”
她眼圈霎时间红了,快步走到他身边拉住他衣角,声音带颤:“妾身以为您死了,日日为您焚香祈福……老天有眼,您真的平安无事!”
说着,她目光转向孟玲云,状似疑惑:“这位姑娘是?”
陆承海这才发现发妻站在院中,骤然回神。
可是看清她模样,陆承海却有点不敢相信。
原来刚满二十的沈知意还颇有几分姿色?眼神顾盼生辉,似乎还带着些许春意,皮肤也娇嫩极了。
他一时间看呆了,而一旁的孟玲云却是悄然掐紧了掌心。
原本她以为,这个国公府主母守了两年活寡,该是怨妇般枯槁憔悴,不曾想姿色竟隐隐将她都比了下去!
要是陆承海因此心软……
眼珠一转,孟玲云状似惶恐躲到陆承海身后:“承海哥哥……这就是姐姐吗?”
陆承海蓦然醒悟。
沈知意有没有姿色,与他有什么干系?
他所爱之人惟有云儿,前世他已经对不起他们母子,这一世,他定要将她捧在手心,绝不让她受委屈!
他清了清嗓子,装出一副愧疚模样。
“知意,这是云儿,我在战场上受伤濒死,幸亏有她相救,才得以活着回来。”
“这救命之恩我是必定要报答的,你素来大度,可否许她入府做为夫的平妻?”
“日后你们分东西两院住,中馈仍旧由你来掌,她不会动摇你的地位,若她有了孩子,也养在你身边,尊你做嫡母。”
孟玲云也做出一副娇怯模样,咬着唇低声下气开口:“姐姐,云儿不敢与您争宠,只求能有个容身之处,求姐姐宽宏成全……”
沈知意只觉得可笑。
前世,他也是用这样的花言巧语哄着她接受了孟玲云和她生的那个白眼狼,她倾尽所有替他们操劳谋算,却只换来惨死的下场。
今生,她却不会再听这些花言巧语!
陆承海无视国公夫人的眼神,将孟玲云护在自己怀里,大义凛然的开口道,“就算你是相府嫡女又如何?相府嫡女就能如此目中无人了?玲云的确是山里长大的,但是我喜欢的就是她的天真!绝对不是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可以比的,在我看来,玲云并不低贱,反而是你,沈知意,你不就是借着玲云的身份骂我有眼无珠吗?我告诉你,我陆承海绝对不会对你妥协的!”
陆承海这时候也不知是不是来了火气,思路居然一下子清晰了起来,让沈知意都有些诧异的多看了一眼。
“沈知意,她有这个意思吗?”
国公这时候也有些拿不准了,低声悄悄地问了老夫人一句。
就在两人低声嘀咕的时候,陆承海又将矛头对准了国公。
“爹,请您为孩儿做主!沈知意这个毒妇如此侮辱孩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屋子里顿时寂静无声,就连沈知意也顿了一下,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明明也没有说什么,怎么就变成陆承海嘴里说的毒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做了多罪不可赦的事情。
“咳咳。”
国公夫人看着屋子里这出闹剧,只觉得额头突突的疼。
轻咳两声才缓缓开口道,“承海,许是你误会了,我看知意并没有这个意思,且不说知意方才字字句句引经据典,那都是圣人传下来的大学问,你能说圣人说的话错了吗?”
国公夫人之所以偏向沈知意,纯粹是因为沈知意背后的相府。
若是相府知道,陆承海拿沈知意与这个乡野村姑相比,而且还处处比不上人家,只怕相府的怒火,他们家也承受不起。
“可是母亲......”
陆承海还想再说,沈知意可不会给这个机会。
“相公,如今我给你面子,还叫你一声相公,如今你却当着我的面,口口声声维护别的女人,你可敢说你对我问心无愧?”
“再一个,你敢说我方才有哪句话说错了?工农士商,各司其职,若是我身为相府千金,却做了下人该做的事,你觉得这就对了?”
“其次,我刚才并未点名道姓说谁,但是谁对号入座,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沈知意说完这番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茶润润样子,淡定自若的模样再加上方才那一番话,让陆承海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可,可是......”
“行了!还有什么好闹的!”
国公一大早上饭没吃两口,倒是热闹看了半肚子。
明明是陆承海先找茬的,却被沈知意骂的下不来台,连带着他这个当爹的也脸上无光。
看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哪有半点国公府大公子的模样,活像个山里里的泥腿子!
“你身为大公子,不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参军的事还没商量出个眉目,你倒是在这里为这些乡野村夫说上话了,抛弃相府千金,带了个不明不白的人回来!我相府的脸面都要让你丢尽了!”
国公这段时间对陆承海也是一再隐忍,此时看他这般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终于是忍不下去了,狠狠地骂了他一通。
就在这时,下了早朝的陆行章也来了前堂。
“父亲,母亲,缘何发这么大火?”
看到陆行章,国公的心气才顺了一些。
有这么个让人冒心火的大儿子,他都觉得自己要少活几年,看来看去,还是小儿子更顺眼。
不仅年容貌出众,更是年轻有为,看着都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因此语气温和了许多。
“你怎么来了?不是用过膳了?”
“儿子听说知意在这边,就过来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几人更是傻了眼,就连沈知意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陆行章一眼。
所以,陆行章这时来兑现诺言了?
陆行章可不管屋子里几个人怎么想的,自顾自的拉着沈知意就打算离开。
“你不是身子不好吗,这里冷,对孩子不好,回去坐着吧。”
这话一出,沈知意脚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悄悄的扭头看他一眼,心下有些摸不准陆行章这话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故意拿她开涮。
就在两人快要走出去的时候,陆行章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扭头道,“对了,如今知意毕竟也算是怀了国公府的血脉,多少还是要注意些的,若是让什么人都能欺负了去,外人还不知如何评论国公府。”
这话虽说是对国公夫人说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看着孟玲云,眼里的冰冷让孟玲云不敢直视。
而沈知意这时候却是有些诧异的看了陆行章一眼。
这话也就是说,他方才什么都听到了。
孟玲云从一大早坐在这里,就被人冷嘲热讽的说了半天,从身份到性格,更是批判了一遍,她此时心下也有些难堪,更怨恨陆承海的无能,若是陆承海有权有势,她不信,这些人还敢这么跟她说话!
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带泪的看了一眼国公夫人,“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不过是好心想给老夫人做顿饭,为何二公子要如此猜测人。”
陆行章眉头微皱,正准备开口的时候,沈知意却轻轻拽了他一下,唇角轻挑,明显在憋什么坏主意。
“对了,我方才听说,你们那里的风俗就是伺候婆母是吧,既然你这么喜欢做饭,以后国公府的早饭就交给你了,你也多在老夫人面前表现表现,说不准老夫人一高兴,就同意了呢。”
“你......”
孟玲云没想到沈知意居然会这么说,“你”了半天,也想不出来什么话能反驳她。
“看样子,你也是愿意的,那以后你就多多表现吧。”
“自然会的。”
孟玲云这时候才意识到什么叫打碎牙齿和血吞,自己挖的坑只能自己跳进去。
看孟玲云两人吃瘪,沈知意唇角的笑容愈发上扬,那明媚的样子,让一旁的陆行章恍了一下,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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