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策穆长歌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笔墨空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穆长歌看着走进屋内的乔焉,翠冬扑通跪下,“二小姐,奴婢怎敢冒犯大小姐,是大小姐命奴婢们叫她穆姑娘的。”“阿姐,当真要这般生分吗?”乔焉绞着手指,红着眼眶,“从小到大阿姐宠着嫣儿,不与阿兄计较,敬重爹娘。”“三年不见,这些情分就荡然无存了?嫣儿知阿姐心有怨恨,可那日嫣儿说的也不并不虚假,不是吗?”眼泪滴落,好不委屈。虽说是事实,但她还真会拿乔。穆长歌轻嗤一声,“三年前我将亲情爱情混为一谈,时隔三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便明白那不是爱慕。”“我本就姓穆,叫穆姑娘合情合理,乔小姐若是为道歉而来就应有道歉的样子,而不是指责我。”“夏荷翠冬是乔夫人的大丫鬟,我用着不顺手,烦请乔小姐将这些东西和人一并带走。”乔焉一怔,寄人篱下的养女,说话怎敢比她霸...
《穿成候府养女,发癫诛心灭候府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穆长歌看着走进屋内的乔焉,翠冬扑通跪下,“二小姐,奴婢怎敢冒犯大小姐,是大小姐命奴婢们叫她穆姑娘的。”
“阿姐,当真要这般生分吗?”乔焉绞着手指,红着眼眶,“从小到大阿姐宠着嫣儿,不与阿兄计较,敬重爹娘。”
“三年不见,这些情分就荡然无存了?嫣儿知阿姐心有怨恨,可那日嫣儿说的也不并不虚假,不是吗?”
眼泪滴落,好不委屈。
虽说是事实,但她还真会拿乔。
穆长歌轻嗤一声,“三年前我将亲情爱情混为一谈,时隔三年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便明白那不是爱慕。”
“我本就姓穆,叫穆姑娘合情合理,乔小姐若是为道歉而来就应有道歉的样子,而不是指责我。”
“夏荷翠冬是乔夫人的大丫鬟,我用着不顺手,烦请乔小姐将这些东西和人一并带走。”
乔焉一怔,寄人篱下的养女,说话怎敢比她霸道?
三年折磨,她应被磋磨的胆小怕事,事事顺从,而不是伶牙俐齿。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一个贱婢指责本小姐。
乔焉手指绞的泛红,眼泪滴落,“阿姐,你怎能。”
“我怎就不能?”穆长歌没容她说完话,就接了话茬,“家丑不可外扬,而你明知故犯,另侯府难看,是我的错?”
“受罚三年我不怨侯府,也记着养育恩,但你知错却不低头,还想着我宠你,我犯贱吗?”
“口口声声知错,让我原谅,什么都可以给我,那我要你的命呢?”
一步近前,垂目看着矮自己半头的乔焉。
乔焉身子一颤,翠冬急忙上前,“明明是大小姐犯的错,怎能怪二小姐?”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翠冬脸上。
“我阿兄是四品将军,我不曾让你说话插什么嘴?侯府就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看向小脸惨白的乔焉,拂袖笑了,“乔小姐,同你开玩笑,怎怕成了这样?”
“就你这样的在宫里怕是活不过三天,不打趣了,我累了,都请回吧。”袖子一敛,转身坐在椅子上。
乔焉见过穆长歌打阿兄,发癫跪地匍匐的样子,要她的命会是玩笑?
她拿捏不住穆长歌,就不信没人拿捏得住,她绝不能让贱人踩在她头上。
尴尬一笑,抿唇道:“嫣儿只想和阿姐叙旧,没想着打扰了,嫣儿这就走。”
拂袖落泪,递了下眼色,嘤嘤哭泣走了。
翠冬夏荷也不敢久留,端着托盘紧随其后。
穆长歌讪讪一笑,起身走向门口,站在那听声。
连翘刚好从厨房那边回来,看见一脸怒气的乔焉福身施礼,“二小姐。”垂着头侧到一边。
乔焉正愁着没处发火,瞧见她殷切的样子,扬手一巴掌,“跑哪躲懒去了?阿姐病着你不知?”
“大小姐让奴婢寻生姜治冻疮,奴婢没有躲懒。”连翘怯怯地将一盘生姜片呈现乔焉面前。
乔焉轻哼,“学会顶嘴了,你忘了吃谁家的饭?”扬手又要打,身后传来穆长歌的声音。
“乔小姐,我有冻疮遇热痒痛,大夫没来我也不能忍着,让连翘拿生姜缓解,和吃谁的饭有关系?”
靠在门边,看着乔焉抬起了手。
乔焉也不眼瞎,自她来紫薇苑就见着穆长歌在揉搓双手,红肿刺目的冻疮看着就痛痒。
但她无心关怀,只想着示好说出心中所愿。
可怎知,穆长歌不入局,反而打了她母亲的人,还要她的命,想好的说词只能咽下去。
这会教训自家下人,穆长歌阴魂不散的出现,是巧合?
乔焉收回停在半空的手,“阿姐是怪侯府怠慢?”抖唇声颤,委屈尽显眼底。
穆长歌抿唇,“雪天路滑走得慢,哪像乔小姐这般,勤快。连翘,还不进来,手痒我会打人的。”
后话说的很重,身子一侧进了屋子。
气的乔焉攥紧五指,好想大叫发泄,可她不能,便看向连翘,“乱说话本小姐不会放过你,滚!”
哼了一声,气汹汹的走了。
连翘轻吐一口气,快着步子进屋,“多谢大小姐解围,奴婢帮您擦患处。”
拿着姜片轻轻擦拭穆长歌的手指,一句话都没有。
穆长歌看着她,“你是我的人,赏罚应由我处置而不是乔焉,这一巴掌我会帮你讨回来。”
“不。”连翘脱口一字,立马垂下头,“奴婢是府里下等丫鬟,能伺候大小姐已是荣幸,切不可因为奴婢与二小姐生分。”
“生分?”穆长歌笑了,为奴三年侯府可曾记得原主?可曾想过再回侯府如何相处?
原主犯错命抵了,侯府的错也得拿命偿。
穆长歌伸手抬起连翘的下颚,眸子阴冷下来,“连翘,你虽在侯府当差但你的命是我阿兄救的。”
“我不图你回报,但也不容我身边的人胆小怕事,你若做不到就给我离开!”
“大小姐。”连翘惶恐跪下,低着头身子颤颤,“奴婢不走,奴婢是长青公子的人,也是大小姐的人,奴婢什么都能做。”
“好!那你现在就去夫人院子,说我要阿兄的书信,问起侯府三年发生的事,你说我不信撵你滚。”
话声未落,穆长歌抓起茶盏啐在地上,“我受了三年的苦,侯府上下为什么没人来看我?”
“你的命是我阿兄救的,为什么替他们说话?你滚!”猛地一脚踹在一脸懵的连翘身上。
连翘还未缓过神,就听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容不得想穆长歌为什么,忙的跪地道歉。
“奴婢知错了,大小姐息怒。”
“滚!”穆长歌嘶声力竭怒吼,一把拉起连翘,开门推了出去。
砰的一声,房门紧闭。
连翘怕打着房门,求穆长歌开门,一声历喝吓得她停了手,站在一旁低头哭泣。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别在这碍眼。”秦嬷嬷狠狠瞪了一眼连翘,伸手请着。
“让您见笑了周大夫,您请!”
推开门一瞬,一盘子姜片铺天盖脸飞来,盘子落地摔碎,秦嬷嬷惊呼一声。
“大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连翘惹了您?”
周大夫吓得差点扔了药箱,怒气挂满脸,看向背对着他们的穆长歌,眸子一惊。
这是大小姐?
“长歌,娘终于把你盼回来了。”话未落眼泪就下来了,身颤哽咽。
穆长歌微微一礼,“长歌见过乔夫人。”嗓子像吞了刀片一样疼,嘶哑刺耳。
吕氏一怔,她真的这般疏离?但太子在,她不能失了体面,责怪穆长歌。
便紧着手,强扯一抹笑意,“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向萧策,伸手请着,“太子请!”
萧策摆了下手,说道:“不必了,长青与本太子交情颇深,他的妹妹本太子理应关照。”
“穆姑娘似染了风寒,本太子将狐裘赠与她,送她回府望乔夫人多加照顾。”
看向穆长歌,“你说的话本太子记在心上,好生休养择日再来看你,长青与你都是本太子的人,谁都不能让你受委屈。”
没容穆长歌说话,转身就走了。
穆长歌也不曾回眸,站在那一动不动,心底暗自嘲讽。
他的人,不让受委屈,说得多好听。
萧策,等本姑娘解决了乔家,立下战功,洗刷耻辱,就卸甲归田,远离朝堂不做臣子,逍遥一生。
穆长歌微微斜唇,乔恒捕捉到她的不屑,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怎会同太子一起回来,你和他说了什么?”
“太子说得清楚,小侯爷耳聋不成?放开!”穆长歌甩开乔恒的手,拉了拉衣袖。
乔恒扬手要打,吕氏历喝;“你闹够了没有?太子说长歌病了你没听见。”
“长歌,你阿兄混账,娘已经骂过他。你怎瘦了这么多?”抬手摸向穆长歌的脸,不敢触碰。
吕氏一句话逗笑了穆长歌。
乔恒混账,那他们呢?
口口声声穆家有恩乔侯爷,虽是托孤但视如亲生。
可那错并非原主一人的错,为何只有她受罚,死于非命。
一句骂过就了结了所有,那乔家养育恩,是不是也可一句话带过?
杀人不过头点地,诛心才是正道。
穆长歌呵笑一声,漏出红肿的双手,“为奴三年食不果腹,打骂家常便饭,遍体鳞伤无人医治。”
“能活着回来,长歌已是万幸,乔夫人不必为我难过,都是我自找的。”
笑着看向吕氏,微微点头。
一句自找的,听得吕氏心头一颤,她真的记恨了?
不禁的散脚退了一步,捂着胸口,抖唇落泪,“我虽不是你生母,可也养了你十五年啊,就这般生分?”
“娘,她就是个没有情,满眼憎恶,冷心的陌生人。”乔恒打心底吃醋,生气,口出恶语。
乔焉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她放下身段接穆长歌,就是想她记着侯府的好,心甘情愿替她出嫁。
可没想到,穆长歌像是吃错了药,一反常态不受她控制,甚至搭讪上了太子。
太子是她的,她一个贱婢怎敢觊觎?
紧绞着手指,挤出几滴眼泪,“阿姐当真是记恨了,嫣儿怎么做阿姐才会消气?嫣儿给你跪下,别再戳娘的心了。”
屈膝一跪,乔恒一把将她拦下,揽在怀里拢了拢她的狐裘,万般疼惜,心碎。
“有人撑腰,她怎会在乎侯府情分?万般疏离惹娘伤心,好似谁都欠她的。”
“穆长歌,十五年里,你敬重爹娘,与我朝夕相伴,疼爱嫣儿,你都忘了吗?”
乔恒揪出过往,诋毁穆长歌仗势欺人,故作矫情,存心不睦。
他要骂醒穆长歌,找准自己的位置,太子的恩情不过是体恤长青罢了,她什么都不是。
双眸流露真情,却难掩不甘。
穆长歌又怎会忘记相处十五年的事,乔焉未出生时,她粘着吕氏撒娇,哄乔侯爷开心。
跟在乔恒身后,讨他欢喜,与穆长青说心事,生怕哪里做错,惹得乔家不睦。
乔焉出生后,她更怕吕氏不喜她,谨慎入微的亲近妹妹,事事让着她。
可每每乔焉委屈不开心,她就成了罪人,甚至最后受苦无人问津。
她若没有心,不感恩,怎不掐死襁褓中的乔焉?
噗的一声,穆长歌笑出了声。
解着狐裘,笑得疯癫。
听得吕氏头皮发麻,心揪着,唇瓣轻颤,“长歌,你怎么了?别吓娘啊!”
“阿姐莫不是疯了?”乔焉脱口一句,靠近乔恒,蜷缩他怀里。
乔恒眸光惊疑,是他说话太重刺激到她了,还是穆长歌又要耍伎俩?
紧搂着乔焉,喝道:“病了就滚回去,莫在这丢人现眼!”
穆长歌笑声嘎然而止,凌厉的眸光对上乔恒,“太子赠我狐裘是保我体面,却成了小侯爷口中的仗势欺人。”
“如若我这一身出现侯府,丢谁的脸面?”随着狐裘落地,血迹斑斑的粗布单衣呈现众人眼前。
穆长歌抬起手臂,捋着凌乱的头发,咯咯笑着转圈,“我没死没疯,说实话,却惹得你们不开心,我做错什么了?”
停下步子,皱着眉心,一脸惶恐,“是我不该多嘴,应跪拜乔家养育恩,苦水吞进肚子里,笑着回府千依百顺对吗?”
“奴,穆长歌拜见乔夫人,小侯爷,乔小姐。”拎起裙摆,跪在了地上。
不就是往人的心尖上扎吗,看谁扎的疼,扎的狠。
穆长歌对着三人行着匍匐大礼。
震惊吕氏连连后退,身后的丫鬟一把扶住她,垂着头不忍去看穆长歌。
乔焉心惊,手心满是冷汗。
乔恒羞臊的面颊通红,怒火中烧。
一院子人,大气不敢喘,纷纷垂头不语。
窸窣的脚步声打破沉寂,乔侯爷黑着一张老脸,看向穆长歌,“三年不见,学会伶牙俐齿,戳人心窝子了?”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这逆女扶进屋。”咳咳咳,乔侯爷气的差点没上来气。
下人伸手去扶,穆长歌一个转身,“奴,穆长歌拜见乔侯爷,谢侯爷垂怜。”
“你!”乔侯爷气的剑眉紧蹙,你了一个字,摇了摇头,“好,你想怎样便怎样,为父全当你病了,扶她进去。”
袖子一敛,气冲冲进了屋子。
“老爷。”吕氏唤了一声乔侯爷,看一眼穆长歌,无奈叹气,跟了去。
乔恒盯看着拾起狐裘的穆长歌,“这就是你所谓的千依百顺?穆长歌,你最好安分,莫在发疯。”
哼了一声,扶着乔焉往回走。
穆长歌披上狐裘,心底暗笑,疯就对了,不然硬刚吗?看向扶她起来的小丫鬟,“谢谢,有劳了。”
小丫鬟眸子一惊,眼圈泛红,“大小姐不认得奴婢了?我是连翘啊。”
连翘?
穆长歌服下汤药后,连翘便一遍又一遍地用冷水为她降温,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这是受了多少苦?是谁如此狠心?”
“如若长青公子在,他一定不会让姑娘遭受这样的委屈,姑娘您快点醒来啊。”
泪水如串串珍珠般滑落,视线已被泪水模糊。
连翘心疼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那触目惊心的伤口,让她的手颤抖不已。
“连翘之前愚笨,差点误会姑娘好意。不过,请姑娘放心,连翘一定会保护好姑娘......”
低声碎碎念着,试图唤醒穆长歌。
连翘凝视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轻触穆长歌的额头后,迅速走向厨房。
与此同时,吕氏和乔焉也到了紫薇苑。
敲门后未得回应,吕氏面色一沉,推门而入。
她径直走向床榻,见到穆长歌面色已有所好转,便伸手试探其体温,“退热了,长歌。”
“阿姐。”
穆长歌微微皱眉,张口欲言,“水。”
乔焉急忙倒了一杯茶,喂她喝了几口,“阿姐,你终于醒了,娘差点被吓坏了。”
“焉儿,你阿姐醒了就好,快把归元丹拿来。”吕氏用帕子擦去泪水,伸手扶起穆长歌。
乔焉随即取出锦盒,打开后递了过去。
吕氏解释道:“这是归元丹,对你的伤势有益,是焉儿费尽心思才求得的。”
穆长歌瞥了一眼母女二人,又看了看那棕色药丸,醒来后她们为何如此关切?
如果她们心怀不轨,不会明目张胆地投毒,那又是为何?
穆长歌没有回应,而是环顾四周,未见连翘的身影,眉头紧锁,“连翘呢?”难道那丫头出事了?
吕氏一愣,她醒来后竟是先询问一个外人,而非她这个母亲?
吕氏尴尬地笑了笑,“不清楚那丫头去了哪里,娘来时就没见到她。”
“长歌,你生病了,连翘一个人怎能照顾得过来?如若你不喜欢娘院子里的丫鬟,你在挑选一个自己喜欢的。”
“阿姐,让枝儿来伺候吧,她虽是焉儿院子里的人,但之前也和阿姐熟悉,用起来会更顺手。”
乔焉接着母亲的话,将自己的贴身丫鬟送了过来。
穆长歌不清楚自己昏睡多久,又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连翘一定是将她的话传达给了吕氏,再拒绝就显得过于生疏了。
虽然这是她所期望的,但在此时此刻,会对连翘不利。
穆长歌拂袖,轻咳几声,“乔夫人所言极是,多谢乔小姐。”
“阿姐,这是焉儿应该做的。若不是焉儿性格鲁莽,阿姐怎会教导?至于归元丹,阿姐放心,它没有问题,我是从长。”
乔焉一时得意忘形,不慎说漏了嘴,随即闭上了嘴巴。
垂头紧抿着嘴唇,责怪自己总是说话不经大脑。
吕氏急忙解释道:“这归元丹是从长宁皇兄晋王那里得来的,虽然不是什么稀世珍宝,但也是御用之物。”
“焉儿担心你多心,所以没敢继续说下去。”
晋王是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吗?
穆长歌记得,在原主晕倒之前,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出现并斥责长宁公主胡闹,随后原主便晕了过去。
晋王召她入宫侍奉,并赐予她归元丹,这究竟是何用意?
穆长歌一时半刻猜不透其中的含义,但她知道一定有其原因,于是说道:
“如若侯府真的希望我死,就不会接我回府,也不会请大夫来医治我。”
“长歌感激不尽,怎会怀疑乔小姐呢?乔夫人多虑了,我吃就是了。”穆长歌淡然一笑,接过归元丹吞了下去。
吕氏听到这番话,感到心如刀绞,面颊发烫,心慌意乱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穆长歌太聪明了,同时也让她感到心寒。
算了,过了今夜,穆长歌的命就不属于侯府了。
尴尬地笑了笑,“娘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娘和你爹真的是没有办法见到你。连翘说你想要长青的信,娘都让她带回来了,焉儿。”
乔焉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摞书信,递了过去。
穆长歌接过书信展开看着,字里行间充满了对她的牵挂和对家的思念。
谨记父亲教诲,爹娘要保重身体,攻下城池,将士们对长青深有好感。
家国情怀,让穆长歌泪眼朦胧,心中充满了愧疚。但她也发现,这些信中竟没有一封提及过太子。
穆长歌微微皱眉,随意抽出一封信展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穆长青竟然为原主定下了婚事?
晋王召她入宫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这封信的文风与之前几封截然不同,墨香也有差异,值得深思。
穆长歌抬起满是泪水的眼睛,“晋王赐我归元丹,是因为与我兄长交好,将我许配给了晋王?”
“是,晋王三年前也去了林江关,比太子早些回到京城。”
乔焉急切地接话,吕氏皱眉看了她一眼,然后说道:“虽然是长青的意思,但娘也不想因为恩情而让你感到委屈。”
委屈?
穆长歌收起信,“我一个被罚为奴为婢的孤女,晋王不嫌弃我,我怎会嫌弃他坐着轮椅?”
“你听谁说的?长青来信时晋王还未出事,许是这段时间长青太忙,没能及时来信,娘才不想让你感到委屈。”
吕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神情不对,立刻改变了语气,紧锁着眉头,用帕子轻拭眼角,掩盖眼底的惊慌。
穆长歌又怎会察觉不到吕氏异样,只是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她若一下子就翻脸,那岂不是扰了侯府的兴致。
呵呵一笑,“莫说委屈,就是生死长歌都已看淡,只是侯府的恩情未报,我怎么能死?”
“婚事我答应,但我出嫁之时,需将喜事告知我生父生母,缅怀他们给我了生命,这点要求乔夫人可会拒绝?”
“那我生父生母名讳可否告知长歌?乔夫人不必介怀,养育之恩重于生育之恩,长歌早已铭记于心。”
微微点头,穆长歌笑着看着吕氏。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吕氏若说不知名讳,岂不是打自己的脸,侯府忘恩忘本吗。
紧攥着帕子,点了点头,“长歌长大了,想的也周到,大喜的事确实应让父母知晓,安心才是。”
“你生父叫穆云,你母亲娘与你爹只知她叫阿英,姓氏不知。”
“当年战事起,侯爷被困是你父亲救下了他,可谁承想又遇见了埋伏,你母亲丢下你们去救你爹,就再没回来。”
“侯府对不住你们兄妹,这三年,娘更是有愧于你,长歌,娘与你爹真的不是狠心,确实是有难处,娘。”
吕氏也不知自己是伤心还是害怕,嘴边的话无法继续,拿着帕子拭泪起身就走了。
哭声回荡许久。
乔恒慌忙站起,轻拭穆长歌额上的汗水,戏谑地说:“伶牙俐齿,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一回家就闹得鸡犬不宁,毫无悔意,死了岂不干净!”他愤怒地扔下汗巾,转身时,意外地看到了母亲,不禁愣了一下。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听周大夫说长歌病情严重,我不信,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屋里竟然无人照看。”
“所以你就亲自照顾她?”吕氏一眼看穿儿子在撒谎,却没有点破,只是淡淡地说:
“你是长歌的兄长,照顾她是应该的,但也不能不带随从。你的婚期临近,别再惹出麻烦。”
“是,恒儿记住了,恒儿告退。”乔恒微微点头,拂袖离开。
吕氏斜眼瞥了儿子一眼,目光转向榻上的穆长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心中暗自思忖:冤孽啊,你为何总是缠着恒儿不放?
她悄然紧握双拳,缓步走到榻前,“长歌,娘来看你了。”轻声呼唤着穆长歌,用帕子轻轻擦拭着汗水。
站在一旁的乔焉,目光定格在椅子上的狐裘上,瞥了一眼沉睡中的穆长歌,缓步走近。
连翘眼疾手快地拿起狐裘,“二小姐请坐。”她紧紧抱着狐裘,拉了拉椅子。
乔焉眯起眼睛,轻声一笑,“现在倒是勤快,你忘了刚才的话吗?拿来。”
“二小姐,狐裘脏了,大小姐吩咐奴婢去洗,一时没来得及,别脏了您的手。”
连翘在傻也看得出乔焉眼中的嫉妒,但狐裘是太子赠给穆长歌的,她不能让乔焉拿走。
垂着头,强装镇定委婉拒绝,惹得乔焉不满。
抬脚踹了一下椅子,伸出手来,“拿来。”
“焉儿。”吕氏厉声起身,“你阿姐病着,怎么那么不懂事?跟娘回去。”
“连翘,你好生照顾大小姐,不论何时醒来,都需告诉我。”拉着乔焉向外走。
乔焉不甘,唤了一声娘,见她娘无动于衷,生拉硬拽的离开,回眸狠狠瞪了一眼连翘。
待出屋子,乔焉使着小性子甩开母亲的手,“娘,这是个机会,您为什么不让我拿?”
“她有什么资格和我争,一个贱婢谁会要她?”后话说的很低,满腹气愤。
吕氏气的扬起手来,又停在了半空,这是她千娇百宠的女儿,亲生骨肉,她怎舍得动手打她。
可她刚刚所做着实愚蠢。
我怎就生出这么两个看似聪明又蠢笨的东西!
吕氏着实后悔刚刚夸赞过乔焉,收回手,说道:“那是太子赠给她的,今日太子若不曾出现侯府,你拿了便拿了。”
“娘知你心思,可这狐裘你动不得,回去好好想想错在哪,别同你阿兄一样自以为是。”
沉声一叹,吕氏头也不回的走了。
乔焉扁着嘴,绞着帕子,她有什么错?太子是她的,狐裘也是她的,凭什么在穆长歌那?
一副楚楚可怜,弱不经风的样子,就让太子垂怜,穆长歌才是狐媚子,才有错。
乔焉怒火压不住,又不敢忤逆母亲,狠狠跺脚,看了一眼穆长歌的屋子,斜唇走了。
吩咐丫鬟备车,径直出府,上车说道:“进宫。”
这边吕氏气的头疼,秦嬷嬷揉着她的太阳穴宽慰,“夫人莫生气,小姐还小,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别替她说话,这丫头就是被我惯坏了,周大夫是不是焉儿让你请的?”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吕氏不好拆穿女儿伎俩,这会只剩下她主仆两人,有些话自是要说。
秦嬷嬷手一顿,立马走到吕氏面前,垂头认错,“是老奴的错不怪小姐,夫人责罚老奴吧。”
“到了此时你还护着她?长歌若真有闪失,焉儿一辈子不就毁了?”
“焉儿婚约在,即使拿了狐裘,太子不会领情会厌弃,之前所盘算的一切有何用?”
吕氏也不想发火,可连跟随她多年的老奴都看不清,她没个得力的助手,如何成事?
乔恒偷偷去看穆长歌,虽是口出恶语,但她知儿子心有不甘,她怎能不敲打?
乔焉虽是聪慧,可在太子的事上,就像个无脑的白痴,她不教训又怎能让穆长歌心甘情愿?
吕氏气的身颤,“十八年了,我与侯爷每走一步都精心谋划,眼看着要成事,怎能毁于一旦?叫焉儿来见我。”
她今日必让乔焉明白,一意孤行是什么后果。
秦嬷嬷连声说是,快步去请乔焉。
吕氏端着茶盏抿着,一双略有皱纹的杏眼,浮出异样,三年不见她还真的像她。
难怪侯爷要把她尽快送进宫,怕是也看出来了。
可现在穆长歌昏睡不醒,送进宫,晋王定会不满侯府。
怎么才能让穆长歌醒来,明日就进宫?
吕氏盘算着所有,不知怎的手微微颤抖,索性放下茶盏,起身去了书房。
乔侯爷拿着书,愣愣的发呆,今日早朝皇上宽慰他之余,下令寻找穆长青有意让乔恒出征历练。
这是他最不想的事情。
乔恒是他唯一的独子,性子急躁远不及长青,若是拿下战功顺理成章继承候位,也堵的上悠悠众口。
但若不成事,侯府怎有脸面?
他只好用婚事做说辞,晚些时日出征,皇上虽是答应,但他看得出君王不悦。
乔侯爷轻声叹气,吕氏推门而进却不曾发觉,伸手去端茶盏,吕氏开了口。
“老爷这是怎么了?茶凉了。”
“没什么。长歌答应了?”乔侯爷故作无事,翻看着书。
吕氏斟茶,“伤势严重但不打紧,高热昏睡不知何时醒。我记得老爷有颗归元丹,不如给她用上,也好尽快行事。”
啪的一声,乔侯爷重重落下书,“归元丹是御赐之物,长青戎边我都不曾给他,她一介女流怎配服用?”
“今日不醒,就晚两日再进宫。”气汹汹的端起茶盏抿着。
突然发火吓得吕氏一抖,放下茶壶,“尽快是你,晚也是你,合着我做什么都是错?”
“这些年你从未听我一句劝,一意孤行至今,收不得场怨我吗?恒儿焉儿不也随了你......”
呜呜呜,吕氏好不委屈。
乔侯爷头大,这三年来也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心有忐忑,每每说不上两句就吵,烦透了。
“够了!归元丹我要留给恒儿,皇上让他出征。”
“什么?怎会这样?”吕氏震惊哭声嘎然而止,还未在说话,门就开了,“夫人侯爷不好了,二小姐进宫了。”
“进宫?”吕氏乔侯爷异口同声,双双惊呆原地。
穆长歌终于等到大夫,不需在强撑着身子,回眸睨了一眼怯懦的连翘,漏出一抹笑容晕倒。
秦嬷嬷惊呼,“大小姐!愣着作甚?还不帮忙。”又狠狠瞪一眼连翘,福身去扶。
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大夫来了晕倒,这要是传出去,侯府名声可怎么办?
秦嬷嬷气的牙根子疼,同连翘将人扶上榻子,看向周大夫,“我家大小姐回来就不太一样了,您仔细瞧瞧。”
周大夫点头放下药箱把脉,手刚碰到穆长歌手腕,就收了回来,起身拿了一副退热药,“赶紧煎药,给大小姐服下。”
秦嬷嬷递眼色,连翘拿着药走了,她便站在一旁看着。就见周大夫叹气不断,眉心紧锁着,好似穆长歌命不久矣。
秦嬷嬷心慌,她本想请府医,是乔焉不许,她才出府请大夫,耽误了时辰。
万一穆长歌死了,她罪责难逃,夫人不饶她,又不能说是乔焉的意思,她怎就这么倒霉。
都是这贱蹄子害的,当初就不该养她。
秦嬷嬷心底埋怨,连翘端来药喂了穆长歌,周大夫方说话,“大小姐不仅伤了根本,外伤也颇为严重。”
“气血淤积高热,急火攻心导致昏迷,若今日能退热,方有一线生机,好生照顾吧。”
“这么严重?”秦嬷嬷的心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周大夫尽管用药,只要大小姐好。”
交叠的双手紧紧攥着,眸底疼惜担忧。
周大夫只说了句尽力,便回药铺抓药。
秦嬷嬷走进榻子前解开穆长歌的衣服,手不禁的颤抖,三角眼瞪得浑圆,哑口无声。
难怪穆长歌说能活着回来不易,这一身的伤换做旁人,怕是卷着席子扔去乱葬岗了。
秦嬷嬷压下眼底惊色,拢好被子试探穆长歌额间,手像是被烫着一般速度收回,转身就走。
刚出屋子,见着打水回来的连翘,“说,刚发生什么了?大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偿命!”
连翘膝下一软跪地求饶,“秦嬷嬷,奴婢什么都没做,大小姐让拿生姜,回来时看见二小姐,奴婢不知说了什么。”
“而后进屋伺候,大小姐问起长青公子书信,和侯府的事,奴婢说在侯爷那......大小姐不信就发了火。”
姜片秦嬷嬷看见了,乔焉来过她知晓,连翘没说谎。
穆长歌发火应是在埋怨侯爷夫人。
死贱人变得多疑可不是好事,秦嬷嬷淡道:“随我去见夫人。”
连翘应声起身,似看见乔恒身影闪过,愣神之际,被秦嬷嬷催促声拉回视线,跟了去。
兰馨堂。
吕氏与乔侯爷商讨完宫中来信,正要去看穆长歌,就见女儿一脸怒气的进了屋子。
吕氏心疼得紧,赶忙近前,“是谁惹了娘的宝贝?”看向乔焉身后端着托盘的丫鬟,吕氏一怔,“怎么回事?”
“回夫人,大小姐不许奴婢们伺候,斥责奴婢不懂规矩,闲二小姐多事。”
翠冬跪在地上说话,夏荷接了过去,“何止这些?大小姐用长青公子说事也就罢了,还用太子施压,侯府教导无方不给她医治。”
“说自己姓穆日后叫她穆姑娘,二小姐道歉,她不但不接受还想要二小姐的命!”
呜呜呜,又气又恼,落泪委屈。
吕氏心头一颤,“她真这么说的?”养了她十五年啊!怎就成了白眼狼了。
“娘,阿姐恨我不肯原谅焉儿不怪她,可侯府不曾怠慢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乔焉抱住母亲呜咽,说什么都可以给穆长歌,只要她原谅。
听得吕氏心如刀绞,倒也正合她的意。
可替嫁一事此时说出口,穆长歌不会信,也不能接受,得想个万全之策。
轻声安慰女儿,秦嬷嬷带着连翘进了屋子,“跪下,你与大小姐说过什么同夫人讲清楚。”
“夫人,这贱蹄子不知说了什么惹恼了大小姐,周大夫说今晚若不退热怕是,老奴有罪啊!”
秦嬷嬷拂袖落泪,好生愧疚。
一句‘怕是’另吕氏破防,穆长歌死了她的焉儿怎么办?怔怔看着连翘,“为什么害长歌,你的命是长青救的。”
“娘。”乔焉喊了一句母亲,微微点头,“秦嬷嬷连翘留下,你们都下去。”
刚刚穆长歌还替她说话,这会就反目了?
看向秦嬷嬷,“这些话可是阿姐亲口所说?”
“是连翘。”秦嬷嬷毫不犹豫回话。
乔焉松开母亲,走到连翘面前,扬手一巴掌,“刚阿姐护你与我反目,这会就气晕了,我会信?给我打,直到她说实话为止。”
“夫人二小姐,奴婢不敢扯谎......”连翘一五一十重复,秦嬷嬷点头默认说的一致。
乔焉看向母亲附耳几句,开了口,“看来阿姐也不信你,那你就该清楚谁是你的主子。”
“书信可以给,但你需将阿姐今后所说所做告知于我。不然,我就让你去见莲香。”
“是,奴婢吃侯府的饭当差侯府,侯府是奴婢的主子。”连翘这会恍恍惚惚,似明白穆长歌的用意,跪地认主。
乔焉递眼色秦嬷嬷看着,两母女一同进了里屋,“娘,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反正穆长青生死未卜,等她知晓也无用了不是。”
吕氏点头,“今日宫里来信要长歌,娘与你爹商议让你让出婚事,现在看长青书信最可信,但不可让你阿兄知道。”
看着聪慧的女儿,疼惜又欣慰,“你阿兄要是看得清时局,娘同你爹也不会劳神,受人牵制。”
乔焉傲娇一笑,宽慰几句,提笔写信,好一阵子过去,才敲定最合适的一封,装进信封。
拿着检查过的以往书信,两母女出屋,“去紫薇苑。”
紫薇苑。
乔恒坐在榻子前,看着高热的穆长歌,“病的这么重,为何不同我说?”
“你就那么恨我,不记得以往的情分?我是你最喜欢的阿兄,最懂你的人啊。”
乔恒在自己房里生闷气,越想越心堵,出来透气,神使鬼差的走向紫薇苑,遇见周大夫。
知穆长歌病重,他心急如焚心碎一地,急忙来看她。
待见到穆长歌,他又气又恨,气她不似以往的样子,恨她穿着太子的狐裘。
攥着双拳,眸底泛红,乔恒俯身靠近穆长歌,吱嘎一声,门开了。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