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凛洲直视我，好像能把我的灵魂看穿。
“你和他……你为了他卖肾，拼命打工累垮自己，这不是爱，而是在自我奉献式的牺牲。”
“你这样不仅让他觉得有压力，也会让他看轻你。”
“许淼，你该为了自己奉献一切，而不是别人，你要学会爱自己。”
时间好似都暂停了。
我垂下头，眼泪漫出眼眶。
曾经的我，确实为了沈慕白忘了自己。
我记得他喜欢吃什么，记得他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却唯独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和他在一起，我心里想的都是要对他好，因为他是我的爱人。
“我以为他也同样爱我。”
我低声说，好似在自言自语。
顾凛洲叹了口气。
他今天很喜欢叹气。
忽然，他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像在安抚一个受伤的小兽。
这个动作让我身子一僵。
“没事，他不喜欢你，是他的错。”
他的声音很温柔，却带着股坚定。
我惊讶抬起头看他，心里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我的心在这一刻乱了一拍。
怎么好像，顾凛洲今天特别好看呢？
好像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
我和顾凛洲走出校门时，竟然看见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李浩。
李浩身形有些憔，胡子拉碴。
看到我，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许淼。”
我脸色紧绷，禁不住后退一步。
顾凛洲察觉到我不对劲，下意识地挡在我面前。
李浩在顾凛洲面前停下。
他目光越过顾凛洲看向我，这一刻，他的眼睛竟然红了。
“许淼，我以为是我看错了，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稍微平复了心情，从顾凛洲身后走出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看向李浩的眼神太疏离。
让李浩呼吸一窒，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他的手抬起，似乎想要碰我，确认我是不是真实存在，却又在半途停住。
最后，他闭上眼。
“对不起，淼淼。”
“嗯，听到了。”
我拉着顾凛洲就要离开。
李浩又再次挡在我们面前。
他竟然哭了。
我惊讶看着他。
李浩深吸一口气，“我就是你儿时的玩伴唐明，我之前……我是个混蛋。”
“我不敢认你，是因为我怕别人笑话我。”
我了然。
李浩从小就是个脸皮薄，好面子的人。
他怕因为我的存在，他也被周围的人笑话他是从大山走出来的，所以不敢认我。
甚至为了和我撇清关系，他刻意冷落我。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其实回去找过你，但……我爸知道后打了我一顿，他说山里的一切都是我的屈辱，让我不要再提。”
“那时候我被打得半死，是林栩栩出来帮了我，她那么时候那么小却勇敢地张开双臂站在我面前告诉我爸，说他是错的。”
后来很久，李浩都还记得那一幕。
小小的女孩站在他面前，替他挡住所有的伤害。
后来林栩栩把他带到他的圈子里，还挺起胸膛告诉他，以后她林栩栩会罩着他。
自此，李浩就把林栩栩视若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