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初颜陆瑾州的其他类型小说《我了却情缘,竹马却跪寺外求我回头全文小说许初颜陆瑾州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冰美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生日还有两天。许初颜特意去爬祈望山。山路很陡峭,全是阶梯,爬上去并不简单,但前来攀爬的人有很多。只因山上长了一棵很灵验的姻缘树,传说在姻缘树下绑上同心锁的情人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情侣上山,盼望恋情开花结果。她也曾是其中一个。她的身体不好,不似当年轻松上去,她走走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山顶,看见那棵巨大茂密的姻缘树。树下绑了很多条红绳,红绳上是一串的同心锁,不少人在排队买锁。她凭着记忆,慢慢找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把同心锁。锁上面缠着刻着名字的红丝带。女:许初颜男:陆瑾州当年她傻,以为传说可以让他们相爱,终究是痴人说梦。死之前将羁绊都斩断,走上黄泉路也不至于遗憾。“瑾州,挂这里吧,你来挂上去,挂的高高的,这样我们就可...
《我了却情缘,竹马却跪寺外求我回头全文小说许初颜陆瑾州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生日还有两天。
许初颜特意去爬祈望山。
山路很陡峭,全是阶梯,爬上去并不简单,但前来攀爬的人有很多。
只因山上长了一棵很灵验的姻缘树,传说在姻缘树下绑上同心锁的情人会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每天都有形形色色的情侣上山,盼望恋情开花结果。
她也曾是其中一个。
她的身体不好,不似当年轻松上去,她走走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爬到山顶,看见那棵巨大茂密的姻缘树。
树下绑了很多条红绳,红绳上是一串的同心锁,不少人在排队买锁。
她凭着记忆,慢慢找过去,终于找到了那把同心锁。
锁上面缠着刻着名字的红丝带。
女:许初颜男:陆瑾州当年她傻,以为传说可以让他们相爱,终究是痴人说梦。
死之前将羁绊都斩断,走上黄泉路也不至于遗憾。
“瑾州,挂这里吧,你来挂上去,挂的高高的,这样我们就可以长长久久在一起。”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下意识回头看过去,只见白芝遥和陆瑾州就站在身后,姿态亲密,而陆瑾州手里拿着一把同心锁,准备扣在最上面。
两人郎才女貌,相当般配,连周围的路人也忍不住感叹一句:“长得真好看,跟电视剧里相守三生三世的神仙似的!”
“小姐姐,你男朋友真爱你呀,这么高的山都愿意背你上来,太虔诚了,一定是爱惨你了。”
白芝遥脸色羞红,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陆瑾州将同心锁挂好,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喊了一声:“颜颜。”
许初颜的脚步停下。
白芝遥故作惊喜,“颜颜也来了呀。”
被认出来,她想走也来不及了。
只好转身走过去,手里的同心锁背在身后。
“小叔,小婶。”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她支支吾吾的解释了一句:“来看风景。”
陆瑾州注意到她背过去的手,“颜颜,手伸出来。”
她神色一僵,“小叔……”
“藏着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手疼而已,小叔,我先回去了。”
她越是这样,陆瑾州越是疑惑,视线落下,语气加重:“颜颜。伸出手。”
她不肯,脸色紧张,慢慢后退。
后面有人没注意,撞了她一下,手中的同心锁掉在地上,正巧在陆瑾州的脚跟前。
她瞳孔一缩,正要捡起来,却慢了一步。
陆瑾州拿起同心锁,一眼看见上面缠着的红条,以及名字。
顿时脸色沉了下去,眼底冒出寒光。
“不是的,小叔,这是之前……”
“够了!”
她的脸色一白,试图解释,“您误会了,真的……”
白芝遥也看见了上面的名字,眼眶一下子红了,眼泪摇摇欲坠,“颜颜,你怎么还执迷不悟?瑾州是你的小叔啊!你这样是大逆不道,违背道德伦理的!”
此话一出,旁边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面露惊讶。
“小叔?这不就是乱搞吗?现在的年轻女孩咋想的?”
“哇,真恶心!居然暗恋自己的小叔!”
“见过小三恶心,但没见过撬亲戚的,更恶心,长得白白净净,没想到心思这么歹毒。”
一句一句刺耳的话语传过来,许初颜的身体哆嗦,看向陆瑾州,“小叔,这个锁……”
不是现在挂上去的,是之前的,是曾经她犯下的错,她是来修正的。
可这句话没能说出口,她就被陆瑾州的保镖扣住,强行送下山。
她被押进车里。
车子朝着一个熟悉的方向开。
她浑身发抖,不断扣着车门,“不,不去那里,我不去那里!停车!放我下车!停车啊!”
司机却不为所动,按照吩咐往前开。
直至,车子停在熟悉的山下。
她整个人蜷缩在座椅下面,瑟瑟发抖,眼底满是惊恐。
“不,我不来这里,不要,我想回家,呜呜呜……”
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车门忽然拉开,陆瑾州出现在视线里。
“颜颜,下车。”
她拼命摇头,“不,我不去,小叔我知道错了,我不敢了,别把我送进去,我再也不敢了!”
“那个同心锁是以前弄上去的,我没有哪个念头了!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拆下来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不敢再爱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叠声的对不起,试图获取他的谅解。
可陆瑾州没有丝毫心软,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下车。
抬头可见,高高的阶梯上,立着一块石碑,刻着几个大字:灵光寺。
曾经囚禁她一年的地方。
她被硬生生拖上去,丢到佛像下的蒲团上,好几个僧人赶了过来。
“陆先生,你来了。”
“是许施主又魔障了吗?”
陆瑾州脸色冰冷,“嗯,打扰了,让她跪着忏悔。”
带头的僧人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陆先生,你放心,佛本似海,定能洗净许施主的孽障。”
“我们会带许施主去佛像房反思,抄写经书,和佛祖忏悔。”
那些僧人慢慢朝着她靠近,准备将她强行带走。
许初颜拼命摇头,身体本能的后退,“不,我没孽障,我不要你们帮忙!小叔,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敢了,你带我走好不好!求求你!”
陆瑾州看着她眼角的泪水,稍有动摇,但脑子里想到同心锁,再次坚定。
这是不对的。
这个错误必须停下。
“带她走。”
他闭了闭眼,转身,大步往外走。
身后却传来一声重重的碰撞声。
“咚——”
他下意识的转回身,亲眼看见她倒在地上,额头满是鲜血。
她竟直接撞柱!
“颜颜!!!”
陆瑾州大步冲过去,抱起她的身体,看着额头上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心脏像是被狠狠掐着,窒息一般。
“颜颜!快!叫救护车!快啊!”
柱子上的血,触目惊心。
她没有给自己留一分余力。
如同不想活了。
再次回到这里,她宁可就这么死了。
脑袋剧痛,思绪浑浑噩噩,她看着眼前模糊扭曲的俊脸,缓缓艰难的扯开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陆瑾州……”
“我后悔了。”
陆瑾州低头沉默,最终弯下腰,抱住了她。
“别哭了。”
到底是他做错了事,连着错两回。
总不能不认。
白芝遥把脸埋在他脖颈,藏起唇边的笑意,一双眼微微抬起看向门外,透过门缝可见,那里站着一个人。
很快,门外的人消失了。
陆瑾州松开手,摸了摸白芝遥的头,“我送你回去。晚上是婚宴,能坚持吗?”
她擦了擦眼泪,嗯了一声。
陆瑾州打横抱起她,顾及她的身体,没放在轮椅,而是直接抱着出去。
白芝遥娇羞的窝在他怀里,小声道:“昨晚,你的保镖可能听到了……我没忍住,疼出了声。”
这句话,令昨夜的事可信度更高了。
陆瑾州大步往前走,路过隔壁病房时,稍微停下,侧头看去。
只见那个熟悉的瘦弱的身影,背对着他,拼着积木,一如往常。
他收回视线,大步离开。
当脚步声远去后。
许初颜支撑不住,重重的趴在地上,呼吸灼热,脸色惨白。
她被折磨了一夜,能醒来都不容易。
本就身体弱,折腾之下,凌晨发起高烧,浑身忽冷忽热。
可她却在笑。
无声的笑。
笑得肩膀颤抖,如同抽搐。
早已麻木的心脏再次传来千疮百孔的疼痛。
一滴泪水,慢慢从眼角滑落。
婚宴即将开始。
宾客陆陆续续赶来。
空前盛大的婚礼引来无数窥视,可惜没有邀请函都进不去,而媒体门早被陆家打了招呼,不能拍摄,唯独不死心的狗仔还趴在门口等待抓拍。
酒店房间。
黑色西装外套随意的放在沙发上。
几声重重的闷哼声响起。
“陆瑾州,我他妈真的不知道那酒有问题!唔!”
又是一记重拳。
秦泽昊彻底歇菜了,躺在地上,浑身都疼。
“别再打了,再打我真死在这里了!”
妈的这人专门往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打,痛到他快要回炉重造了!
陆瑾州一把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冰冷,“谁准备的酒?”
“我查!我真的在查!你给我点时间!”
“多久。”
“七天……不!三天!我保证查到!”
陆瑾州松开了手,满眼厌倦,“你最好做到。”
秦泽昊从地上爬起来,差点疼得一个踉跄摔回去,扶着椅子哎哟叫唤。
“你真下死手啊!”
陆瑾州穿上西装外套,眼神冷漠,“你该庆幸我没杀了你。”
秦泽昊一顿,“你上了谁?”
他一个眼神射过来,秦大少立刻闭上嘴。
昨天那支酒有问题,陆瑾州中招了,秦泽昊自然也没幸免,回去后差点玩出命,害得那小姑娘还在医院躺着。
他都这样了,陆瑾州多半也是。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问。
陆瑾州穿戴好,再次恢复成禁欲贵公子的姿态,丝毫看不出刚刚动手的狠厉。
秦泽昊眼看着他要出去,开口叫住了他,“喂,你真的要和白芝遥结婚?”
“别说废话。”
“你会后悔的。”
“我的人生没有后悔。”
话落,他离开房间。
秦泽昊摊在沙发上,丝丝抽气,嘴巴都尝到了血腥味,“妈的太狠了!”
“别被我知道哪知死耗子敢下药!我弄死他!”
秦泽昊的眼底全是杀气,打电话通知手下将整个俱乐部的人员都控制住,他要一个个审问。
下达命令后,他稍作休息,便装作若无其事一样往外走,继续参加婚宴。
只是行走的脚步不大方便。
另一边,白芝遥穿着婚纱,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身上配着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透着贵气。
她坐在化妆室,手机响了,看见来电显示后,脸色微变,让所有人退出房间。
“初颜,初颜,醒了吗?”
许初颜被耳边一声声呼唤拽回了意志。
她吃力的睁开眼,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叶浔……”
“你在发烧,很严重,在这么下去我怕会出事,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她原本混沌的脑子挤出一抹清醒,“不能去!”
去了医院会留下痕迹,陆瑾州一定会找到她。
“但你的身体……”
叶浔脸上满是担忧。
自从她跳海被叶浔顺利接走后,就一直处在发烧中,额头上的伤口也在发炎,整个人已经昏迷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里,外面全是铺天盖地的搜寻消息。
他们上岸后,无法出行,一直躲在一个小渔村里。
可眼看着许初颜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叶浔熬不住了,“再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她低低的笑了笑,“我本就会死,或早或晚。”
“许初颜!我带你出来不是为了看你死的,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不如让你留在许家!”
叶浔的眼眶发红,透着浓浓的后悔。
她吃力的坐起来,“不,我不留在那里。我可以熬过去的,咳咳咳……去买点药,就好了。”
“初颜……”
“我没事的。”
她努力挤出一抹笑容,安慰叶浔,哪怕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高烧令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
“我去给你买药。”
他起身往外走,身后传来许初颜低低一声:“叶浔,谢谢你。”
他垂下的双手用力握紧,“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走出门后,叶浔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和犹豫。
许初颜转头看向窗外,飞过一只海鸟,翅膀在阳光下闪烁,她忍不住露出笑意,哪怕身体难受的厉害,却有一种如释重负。
没多久,门被粗鲁撞开,叶浔一脸慌张的回来,“初颜!我们要马上离开!现在就走!”
“怎么了?”
“陆瑾州的人追来了!在村头!我们绕过去后面走!”
她脸色一变,吃力的坐起来,任由魏寻给她套上黑色外套,带上帽子,裹得严严实实。
“我背你,忍着点,难受和我说。”
“好。”
她趴在叶浔的后背,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绕过村后往外走。
几乎他们前脚刚走,搜寻的人就闯进来,四处查看,其中一人摸了摸木床,入手带着余温。
“人没走远,追!”
叶浔背着许初颜穿梭在山林里,步子不算快,但很稳,穿过林子时,还会注意避开枝叶刮到背上的人。
这点细节令她心底一暖。
只是一个口头承诺,他却愿意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帮她。
“叶浔,对不起。连累你了。”
他低下头,“别道歉,这是我该做的。”
他们离开小渔村后,碰到好心的摩托车司机,载着他们去到镇上。
小镇很小很落后,连商店都没有几家,他们几经周转,找到了一家很破的宾馆。
五十一晚,不需要身份证,直接开了一间房。
又脏又破的房间充斥着一股霉味,连地板的颜色都发黄发旧。
“初颜,我们可以休息一会了,要不要喝点水?”
没有回应。
“初颜?”
叶浔慌张的将人放在床上,只见她双眼紧闭,脸色惨白,连呼吸都微弱至极。
“初颜!”
伸手一摸,烫的厉害。
“不行,不能继续这么烧下去。”
他扯出被子,盖在她身上,匆忙跑出去买药。
整个镇子只有一个药店和一个卫生所,买来的退烧药临近过期,喂着她吃下,没有起丝毫作用。
眼看着人快烧糊涂了,叶浔逼不得已,重新背着人去了卫生所,吊针。
这么一番折腾下,温度总算降下来了。
但她的脸色仍然苍白如纸,好在已经清醒。
“初颜。你还好吗?”
“这里是……”
“卫生所。”
她下意识瞪大眼睛,想起身,却被压住了。
“别动,你还吊着针,不能再跑了,再拍你真的会死的!”
叶浔的声音带上颤抖,眼神祈求,“初颜,别走了,至少等烧退了好不好?”
她沉默的点头,感觉身体越发沉重。
针水一滴一滴落下。
叶浔忽然说道:“初颜,我们结婚吧,明天就去婚姻登记处,好吗?”
她抬头看他,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她用力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好,我们明天去。”
也许是针水真的起作用了,打完针后,她的精神好了许多,甚至可以自己步行回到宾馆。
叶浔拿了被褥放在地上,把床留给她。
“你睡床,我在这里就好了,不舒服的话你叫我。”
许初颜看着宽敞的床,慢慢攥紧手,如同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张嘴,“你可以……”
“初颜,不用勉强自己,你需要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去登记,你可要养足精神。”
她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好。”
这一夜,她难得安眠。
叶浔却背过身,红了眼。
翌日。
他们起的很早,许初颜的精神比原先更好些,甚至还给自己整整齐齐的扎了马尾,露出灿烂笑容。
“我们走吧。”
“好。”
他们找到镇子的民政局位置,一路慢慢走过去。
“累吗?”
她摇摇头,“不累。”
“初颜,你会后悔吗?”
她仔细想了想,仍然摇头,“不会。”
曾经她最想嫁的人是陆瑾州。
后面她最不能嫁的人是小叔。
那么结婚于她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这一路叶浔待她如何她很清楚,那是她生命中最后对她散发善意的人,她也想让他的生命不那么遗憾。
“你会后悔和我结婚吗?”
“不后悔,初颜,我一直都喜欢你。”
“嗯,这辈子不能好好认识你了。下辈子吧,下辈子早点碰见,这样……”
这样就不会再次喜欢上陆瑾州。
她的一辈子就不会那么苦。
叶浔避开她的视线,声音闷闷,“好。我记住了。”
终于,他们找到镇子上的民政局。
她左右看了看,“看来今天不是个好日子,都没有别的情侣结婚。”
“嗯。”
“那我们进去吧,不用排队呢。”
她离开的时候,偷到了自己的证件,一直揣在兜兜里,随身携带。
可拿出证件时,她还摸到了一个东西。
方方正正的。
是手机。
许哲羽的手机。
她脸上的神情瞬间僵硬。
她和许哲羽的手机上都装着紧急使用的定位装置……
宋秘书的脸色惨白,身影摇摇欲坠,难以相信面前的男人就这么绝情。
“陆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可以改,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陆瑾州靠在后背,闭了闭眼,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在心虚。”
宋喜想否定。
“出去。别让我重复第二次。”
跟了他这么久,宋喜多少了解这男人的脾性,知道再纠缠下去,怕是真的会逐出海城。
她只能不甘心的转身离开。
恰好和许初颜碰面了。
许初颜一顿,平静的打了声招呼:“宋秘书。”
后者没理会她的招呼,反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别得意太早!”
她没放在心上,转身走进办公室。
陆瑾州收敛了冷意,“熟悉好了?”
她点点头。
“以后有任何不懂的就问李秘书,另外,公司的事不用着急上手,她可以慢慢接触。”
“谢谢小叔。”
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情莫名烦躁。
太乖了。
乖的就像一个刻板的后辈。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
“颜颜,生日快到了,你想要什么礼物?”
许初颜一顿,眼神恍惚。
小时候她最期待的便是生日。
只有这一天,她所提的要求都会被答应。
除了爱她。
五岁,她要了一只独属于自己的玩具小熊。
六岁,她要了和许哲羽一样的玩具汽车。
七岁,她要了和别的小朋友一样的公主裙。
八岁……
十二岁,她要他专门给他下厨煮了一碗面。
十三岁,她要他单独陪她去游乐园玩闹一天。
十四岁,她要他跳第一支华尔兹。
十五岁,她鼓足勇气告白,索要一个脸颊吻。
那是她第一次被拒绝。
也是第一次看见小叔翻脸。
可她死不悔改,一而再再而三的告白,穷追不舍,步步紧逼。
从那以后,他剥夺了她许愿的机会。
时隔几年,这句话再次出现。
是了,还有七天就是她的生日。
二十岁生日。
法定结婚年龄。
她低头,嘴巴泛出苦笑,将情绪完全藏着,提出了一个要求。
“小叔,我想去看海。”
陆瑾州一顿,失神,他猜测过无数个可能,甚至做好了批评的准备,却没预料到她的要求会是这个。
“看海?”
“是。”
海城大半都是海,陆瑾州更是拥有一大片私人海域,可她却说想看海。
“听说,在公海生存一种很特别的粉色海豚,我想亲眼看看。可以吗?”
尽管这个要求很奇怪,但并不算难,陆瑾州没有拒绝,“好,那么生日宴会就定在邮轮吧。”
她摇头拒绝,“小叔,我不想邀请任何人。”
但他不赞同,“现在你要接手公司,最好拓展圈子。”
她没反抗,“好,我知道了。”
他更加烦躁,却找不到原因。
“奶奶想你了,今晚跟我回去一趟老宅。”
“好。”
作为海城世家的首头,陆家却神秘低调,从不彰显门第。
陆家老宅位于海城风水最好的西环区,整片区域都在监管范围,想进去需要坚守三道关卡检查,严密至极。
老宅外面种满了银杏,只因老夫人喜银杏,整片林子斥巨资请人维护,形成一片天然的密林,阻挡外界的视线。
据说,连地图都找不到这一带。
许初颜小时候经常跟着陆瑾州进来,对这里并不陌生。
穿过长长的林间小道,一座庄严堂皇的古式建筑映入眼帘,每一寸极致奢华,连门口摆饰的花瓶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大少爷,您回来了,老夫人在等你。”
穿着黑色唐服的管家恭敬的说话,视线落在陆瑾州身后人时,难得多了几分笑意,“颜小姐也来了,老夫人近日还惦记着你。”
她鼻头一酸,低声道;“我也想奶奶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正厅。
还未到,就听见说话声,“奶奶,您不要笑话我了,我脸皮薄。”
抬眼一看,只见白芝遥就坐在客厅里,脸色娇羞。
许初颜浑身冰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陆瑾州缓步而至,“奶奶。”
“是瑾州回来了啊!咦,颜颜,快来奶奶这里。”
面容慈祥的老夫人露出惊喜,冲着许初颜招招手。
“奶奶。”
白芝遥装模作样的喊着:“是颜颜来了,奶奶刚刚还惦记着你呢,你可算来了。”
这语气,像是故意。
陆瑾州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我特意给奶奶送东西呢。”
老夫人笑着道:“对,遥遥亲自给我手抄了一份经书,这份孝心难得。”
老夫人信佛,常年吃斋礼佛,在老宅的后面还供着一尊金佛。
白芝遥送的礼物可算对上胃口了。
老夫人关心的问道:“颜颜啊,在庙里可好?你去了一年,奶奶很担心你,又害怕扰了你的静心,一直没上山看看你。”
许初颜生硬的应下,“我很好,谢谢奶奶关心。”
老夫人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瘦了,下巴都尖了,得好好补补。”
说着,老夫人又对陆瑾州说道:“瑾州,你推遥遥去后院看看,那牡丹花开了,瑶瑶喜欢,你陪她去。”
陆瑾州知道奶奶是有话要说,便起身推着白芝遥离开。
老夫人看着小两口的背影,略微惋惜的叹了一口气,“遥遥要是腿没事就好了。”
许初颜捏紧双手,没有吭声。
“颜颜也是个大姑娘了,长得越发漂亮了。”
老夫人眼底满是慈爱。
当初陆瑾州把许初颜接回来时,因忙于事务,曾将她和许哲羽都放在老宅,交给老夫人养着。
可以说,许初颜基本是老夫人看着长大的,早已当曾孙女看待。
正因如此,许初颜长大后越发不敢面对老夫人。
她喜欢陆瑾州,这件事对于最重礼仪的陆家而言,大逆不道。
那些年她怎么疯怎么闹,怎么追着陆瑾州,都没敢在老夫人面前透露半分。
老夫人拉着她聊了许久的家常话,才拐了正事,“遥遥和瑾州的婚礼就在月底,遥遥刚刚说,希望你给她当伴娘,你愿意不?”
许初颜垂下的脸瞬间惨白,指甲深深掐进肉里去,心脏如同被撕开两片。
她缓慢艰涩的问道:“小叔知道吗?”
“瑾州同意了。你啊,也算是瑾州带着长大的,往上追几代,喊一声小叔也是当得,亲自见证他们的婚礼也是美事一桩。”
她快要呼吸不上,连心跳的跳动都带出刺骨的疼。
她狠狠闭了闭眼,哑声道:“小叔同意了……嗯,我愿意的。”
老夫人笑开了花,伸手摸摸她的头,“颜颜长大了,懂事了,以后不知道便宜哪家小子了。”
她心口顿痛,低下头,遮掩自己的失态。
老夫人不知内情,继续道:“以前我请大师给瑾州算了命,说他是天煞孤星的命,功成身就不难,难的是这辈子都孤独终老,绝嗣之命。”
许初颜愣了愣,她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件事。
“我愁啊,愁得很,陆家这一辈就剩他一个,要是绝嗣,大房这一脉就算断了。这些年,我吃斋念佛,就为了寻求一个解决办法。”
“后来大师又给算了一卦,正宫星现,逆天改命,破障为生,乃是良配。这签文就说命定之人出现,可以改变瑾州的天煞孤星命格。”
“我拿着大师给的方位找,多么巧,就找着了,你猜那个人是谁?”
老夫人把话抛过去。
许初颜猜到了后面的话,嘴里泛出苦涩,“是……白芝遥吗?”
老夫人笑逐颜开,“对咯,可不就是她,正巧一向不近女色的瑾州主动提出要娶她,这不正是契合了大师所说的签文?这两人啊,就是天造地设的良配!”
天造地设的良配吗?
所以,这些年,她的苦苦追究算什么?
算她贱。
“我啊,就盼着他们快些结婚,生个孙子,趁我还没合眼,看着孩子长大,这辈子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这亦是老夫人为何能接受白芝遥的缘故,否则按照她的身世,连给陆家当女佣的资格都没有。
庭院外。
陆瑾州推着轮椅停在花坛前。
白芝遥不经意的说道:“瑾州,婚礼在月底举行,你还没陪我试婚纱呢。”
“嗯,我会抽个时间。”
不过分的要求,他向来会配合她。
“瑾州,上周末晚上十点,你在哪里呀?”
陆瑾州的眼神变冷,“在公司。”
白芝遥正在摆弄着花,听到这句,差点掐了花苞,强忍着,故作自然的问道:“是吗,我以为你去别的地方了。”
他余光看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二楼往这边看,便弯下腰,从后面拥住她,语气亲昵,说出口的话语却带几分警告,“遥遥,有些事不需要打听太多。”
白芝遥的呼吸一窒,死死地握紧拳头,转头露出灿烂笑容,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娇笑着道:“讨厌,我就问问而已嘛,不许生气哦!”
许初颜狼狈的转身回去,不愿再多看一秒。
等到两人回来,老夫人也乏了,摆摆手,“好了,你们回去吧,下次多来看看我。”
白芝遥亲昵的凑过去到:“奶奶不嫌弃我烦的话,我一定会常来看你。”
几句话把老太太给哄的心花怒放。
“对了,瑾州,颜颜会给遥遥当伴娘,你到时候安排好。”
陆瑾州的后背瞬间紧绷,眼神闪过一丝惊讶,“伴娘?”
老夫人看向许初颜,后者生硬的点点头,“嗯,我给小叔和小婶当伴娘,见证你们的婚礼,祝你们白头偕老,恩爱美满。”
白芝遥高兴的握住她的手,“真的吗?谢谢颜颜!你能当我伴娘,我特别开心!”
陆瑾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是确定她做的决定。
“好,我会安排的。”
老夫人很满意,“这是陆家的大喜事,办的漂漂亮亮的,莫要被人笑话了。”
陆瑾州亲自送她回去。
她坐在后排,盯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努力不去看前面两人亲密说话的姿态。
直至回到许家。
“小叔,再见。”
她低着头,匆忙下车,头也不回的冲进别墅里。
陆瑾州的眼神沉了沉,莫名烦躁。
……
“许小姐,您真的要放弃名下所有资产吗?”
投资顾问再三确定。
许初颜认真沉重的点点头,“是。”
“好的,请您在这里签名,剩下的我们会帮你处理好。”
她郑重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心里松了一口气。
压在心底沉甸甸的恩情终于找到了偿还的办法。
“届时我们会将转卖的资产打进这张卡上,您收好。”
她接过银行卡,提出了一个要求,“这件事我希望可以保密。”
“您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她起身离开,一边走,一边拿掉脸上的墨镜和口罩,扔掉帽子,重新出现在保镖面前。
保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按住了准备打电话告诉陆先生的举动。
“小姐,您去哪里了?”
她晃了晃手中的礼品袋,“我去买东西了,不小心看久了点。”
“下次请您务必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这很危险。”
“抱歉,我下次不会了。”
她认错态度很好,人也安全无事,保镖勉强将这件事放过去。
毕竟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出来逛街不小心看入迷了,也很正常不是吗?
“我累了,我们回去吧。”
她绝口不提刚刚的事。
距离她生日,还有四天。
委托方很靠谱,紧急找了买家,将她手里的股份全部买下,折算成金额汇入银行卡里。
她查了,三亿。
因为卖的着急,所以价格不算高。
好在买家打款快。
她将黑卡藏好,准备在合适的时候送出去。
她还提了一个要求,给她半个月的时间,这半个月里,她仍然是SL的最大股东,出入公司。
没有人发现异常。
距离生日还有三天时,她看着手上掉下的一扎头发,怔怔的愣在原地,忽然涌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
她趴在马桶边上,吐出一口猩甜。
血液混在水里晕染开来。
她的病情像是突然被按下加速,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
她站起身,按下冲水键。
拿出许久不用的化妆品,动作仔细生疏的给自己上了妆,遮住憔悴暗淡的病态。
下楼后,她抱着一大堆东西,去庭院,丢到铁通里开始烧。
火舌卷起,将一本本保存完好的日记本卷进火堆。
纸张逐渐烧成灰烬,火光照在她脸上,紧窒的心口怪异的涌出一丝放松。
烧了……也好。
她难得露出一丝笑容。
“踏——踏——”
脚步声在身后响起。
“你在烧什么?”
她转过身,眼睛不眨的撒谎:“小叔,我在烧一些没用的东西。”
陆瑾州没怀疑,只叮嘱:“离火远点,别弄伤自己。”
“好。”
“生日宴会的轮船定下了,你还想要别的吗?”
她认真仔细的想了想,“我想吃西太后的蛋糕,可以吗?”
这么奇怪的要求?
陆瑾州皱了皱眉,“只是这个?”
“嗯,只要这个。”
“好。”
他应了下来。
却不知,为了这个蛋糕,他失去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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