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年来的鱼饲料钱每次我向他们伸手要都说记账本上,年底一起结。
村长更是倚老卖老劝我不要跟他们算的这么清楚。
我爸是个老好人,就只会坐在桃树下叹气。
放鱼苗时我就丑话说在前头,我负责卖鱼多一分我不要,就当为了打开市场多认识客户,但是钱上的事他们不能插手。
我这来回跑车一趟邮费都要小一千,货款没结身上哪还有钱。
为了治病我求到叶老板面前,他瞟了我一眼拿了二十万拍在桌子上:“小伙子,每个月五个点,你还借不借。”
我想着躺在床上瘦弱的弟弟,咬咬牙:“我借!”
为了感谢他的大恩大德,我跪下连磕三个响头。
走时他对我说了句意味深仓的话:“人人无利不起早,你还自以为是的帮人,可不要帮出个祸害来!”
他说的话直到现在我才懂,可不是个祸害吗?
如果说今天的局面是谁造成的,是那些贪得无厌的无知村民吗?
还是我们的心软亲手给他们递上刺我们的刀。
......村长翻着账本对着我就是一口唾沫:“我呸!
你看这是啥!
”村长黝黑的手指着账本上的白底黑字,草鱼7元,鲫鱼12元,鲶鱼12元,黄丫头20元...“咱们都知道草鱼五块钱,鲫鱼跟鲶鱼十块,黄丫头十八块!
合着你每斤鱼赚我们两块钱,那可是两块钱啊!
我们村怎么会出你这么个黑心眼烂裤裆的败类!”
“我就说他怎么还能眼睛都不眨就说要给李平治病,合着是拿我们的血汗钱啊!”
“都快死了还有什么好治的,从小就是个病秧子!”
王龙听了瞪着眼就猛踹我一脚,踹的我直跪在地上捂着肚子想吐。
这群见钱眼开的人捧着钱商量着怎么分,我绝望的垂下头,强忍着眼泪。
生意场上的事跟他们说了也不懂,说了也不会听。
多两块又不是我收的,是老板那边跟市场之间的事。
实际结账还是按低于两元的价格。
每次得到的钱,除了油钱以外我都是均分给每家每户。
相当于他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躺着就来钱,而我每天睡在车里,一身鱼腥味,现在还要被他们这么羞辱污蔑。
那些螃蟹被他们哄抢而光。
村长熄了烟,瞥了我一眼:“我们刚刚算了算,这大半年你来来回回总共贪了我们三十万万,这二十万我跟大家分了,另外十万限你一个月内凑齐。”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村长,我说了那是我弟弟的救命钱,卖鱼的钱每次我拉车回来都是跟你们现结的,至于多的两块钱差价,那是老板跟市场的事,每次开的单子这么写的,我收的钱每次都是汇款到我账户,我可以跟你们去打银行流水。”
“你们就信我一次,我弟还等着这些钱救命呢!”
我看着站在我面前的这些人,有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有小时候看着我长大的叔伯,我想不通,明明我是在干好事,怎么会把我们一家人逼成这样?!
以前经常一起喝酒的兄弟王明憎恶的看着我:“你以为我们还会信你?
从小我就知道你李弘鬼点子多,没想到你把这心眼子都用在我们身上了。”
我想起那时家里发大水,他家被水冲塌我还给了他两万块钱。
“就是,那钱指定是被你私吞了,我现在巴不得弄死你!”
在眼前巨大的利益面前是真是假没人在意,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得利。
这是现实给我上的最狠的一课!
“我求求你们了,不要动那些钱,其他东西你们都可以拿走,那钱是阿平的救命钱啊!”
我哭的泪眼蔢魔。
村长把手里的钱分完,叫了两个年轻人解开绑着我爸的绳子。
按着我的人也松了手,王龙痞笑的看了我一眼:“大男人还哭上了,螃蟹我会好好吃的!”
说完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我赶紧扑去我爸面前,把他扶起:“爸,快醒醒!
快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