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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 2024-11-20
5.
“分手?”叶云遥皱眉,“我们都要结婚了,我不就是让你道个歉吗?你这就要跟我分手?”
我还没说话,她就很大度的开口:“算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了,你别再为了一点小事跟我闹脾气了,而且别再想着再去碰那什么鬼民乐乐器。”
不等我回答,她就径直回去房间。
关门前还不忘吩咐我给她煮解酒汤。
也不怪她这么自信。
要是以前叶云遥主动说原谅我,我肯定会感恩戴德地抱着她亲。
是我将自己的姿态摆在地上任她践踏,这不怪任何人。
现在我清醒过来了,不再为她沉沦。
无论我对她多好,我在她心里都是比不上高泽铭的一根手指。
我没像过去一样立即去给她煮解酒汤。
而是直接进了客卧整理办护照的资料。
社长今天发消息说,乐团要搬国外。
正好宣扬一下我们国家的乐器。
在我准备睡觉时,叶云遥推门进来说:
“朋友叫我去吃宵夜。”
我嗯了一声,“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叶云遥看向我的眼神里掠过一起诧异。
过去她这个时候出去,我都会主动问她我可以去吗?
但叶云遥从来不带我去跟她朋友吃饭,我本以为是女孩子的局我不方便参加。
直到不久前,从别人嘴里我才知道原因。
是高泽铭不喜欢我,他说学民乐的人很古板。
我望向还在一旁不动的叶云遥。
她突然问我要不要一起去?
5我挑挑眉,“不了,我今天工作很累,你去吧。”
叶云遥不肯,她把我从床上扯起来。
“之前你一直让我带你去,如今又拒绝是什么意思?”
我看她一副我不去,她就不肯罢休的模样。
认命般起来换衣服跟她出去。
到了包间门口后,老板突然给我打电话。
叶云遥就自己先进去了。
挂断电话后,站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嬉笑声。
“遥遥,阿琛是不是不喜欢我?我上次破例接受他们采访,可他.....”
透过门缝,我看见叶云遥心疼地拍拍他肩膀,轻声哄道:
“不是的,他说公司突然有事才离开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的。”
这时有朋友起哄:
“遥遥,你对泽铭这么好,之前为了替泽铭解围还放了徐世琛父母的飞机,他不会跟你闹脾气吗?”
叶云遥得意洋洋地说:“他就是一个舔狗,只要我对他笑一笑他就没事了,现在估计还在想着婚礼去哪里办呢?”
有人替我抱不平,说她这样对我不太好。
可叶云遥不屑地说是我自愿的。
在场的人都哄然大笑。
我突然推门进去,里面的笑声戛然而止。
还是高泽铭反应快。
“阿琛,今天怎么这么有空一起来吃宵夜?之前怎么喊你也不出来。”
我扯起一抹微笑,“这还不是云遥今天一直喊我来吗?”
叶云遥拉着我在她旁边坐下,低声警告我别乱说话,不要让大家不开心。
刚刚在门口我就知道这个局是为了高泽铭攒的。
她所说的大家其实就是高泽铭。
我也没反驳她,只是低头看手机。
叶云遥见我这么识趣,才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边的位置有人坐下来。
我转头望过去,是刚刚替我说话的人。
“原来阿杰一直心心念念地那个二胡演奏家是你啊?”
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嘴里的阿杰就是社长。
她笑了笑说:“我跟阿杰是朋友,昨天一起吃饭时说你要去他们乐团。”
我正想点头,就看到叶云遥沉着脸在一旁站着。
她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要去那个民乐团?”
6.
朋友见状识趣地离开了。
我还没说话,高泽铭就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叶云遥瞪了我一眼,转头看向他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了。
这明显的态度对比,让我心里无比难受。
聚会还没结束,我就先回了家。
我躺在床上时,社长的信息就来了。
“阿琛,听说你跟女朋友吵架了,那来乐团的事.....”
我之前因为叶云遥拒绝了他很多次。
每次提到她,社长都是恨铁不成钢地望着我。
我让社长放宽心,答应他的事不会忘的。
她叹息一声,“叶云遥当初在民乐系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可惜输不起啊。”
社长的话,让过去的回忆如潮水般涌入我脑海里。
我跟叶云遥的相识是在一次文艺汇演中。
舍友那时候指着叶云遥对我说:“那个女生就是琵琶班里的班花,可真好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一袭白裙,抱着琵琶的叶云遥。
这一眼,就在我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天起我就不断制造偶遇,在她面前刷脸熟。
直至毕业晚会的第二天,她主动找到我。
“徐世琛,你是不是喜欢我?”
我脸上脸色不变,但心里无比慌张。
单单那句“是的。”都是带着颤抖的。
叶云遥没有说话,突然搂着我脖子亲了上来。
我愣了一秒后,就反客为主了。
现在再次想起,才注意到她主动亲我时,高泽铭恰好经过。
客厅的关门声将我从回忆里拉出来。
没一会,叶云遥就气势冲冲地推开客卧的门。
“徐世琛,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聊聊了。”
“刚刚阿婷说去民乐团的事,你不需要跟我解释吗?”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就擅自做主,你把我当什么?”
我往后退了一步,拉远了我跟她之间的距离。
“我刚做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叶云遥沉默了一会后,才冷着脸开口:“那你不是应该在做决定之前就跟我商量了吗?徐世琛,我们快要结婚了,已经是一家人了。”
我看了她一会,忽然开口:“你之前不是说我是个独立的人,做什么决定都不要跟你商量吗?”
半年前,老板跟我说公司有个外派的职业,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打电话准备跟叶云遥商量。
那时候的她正陪着高泽铭练琴。
我话才说到一半,她就不耐烦地说:“这点小事你都不能自己做决定吗?你是个独立的人了,不需要什么都问我。”
从那以后,我做什么决定之前都没再问过她。
当然,她也不在意。
叶云遥显然也想起这件事,黑着脸看我:“这是小事吗?我知道你还在生气那天跟你父母吃饭的事,但我当时没有别的办法,你知道的,我跟.....”
“我知道你跟高泽铭只是朋友,朋友就不能坐视不管。”
这个理由,她说了这么多次,我耳朵都听出茧了。
叶云遥谈了一口气,正想说什么时,电话响了。
是高泽铭拉的练习曲。
叶云遥犹豫了片刻,还是接了。
“你这么不小心,我现在买药过去。”
在她视线看向我的瞬间,我就抢先一步开口。
“路上注意安全。”
这一晚,她彻夜未归。
而我趁着这时间,将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
连夜搬回爸妈家。
7.
第二天被我妈喊起来吃早餐时,手机依然没有叶云遥的消息。
洗漱出来后,我看着桌子上的红烧牛肉面,心里的郁闷瞬间烟消云散。
叶云遥喜欢吃清淡的东西。
所以我一直都迁就着她的口味。
但她的清淡口味并不适用于高泽铭。
只要是高泽铭想吃的,她都愿意陪她去。
在吃早餐期间,叶云遥的电话打来了。
我看了一眼后,便没再管。
以往的叶云遥,只要打三个电话我不接,她就放弃了。
可今天我一直没接,她就一直打。
最后还是我妈说做事情要有始有终,我才接了电话。
叶云遥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你去哪了?我给你买了早餐回来,却发现你不在家,东西也都不见了,徐世琛你到底在闹什么?”
我吃完最后一口牛肉面才慢悠悠地开口:“我在家。”
“怎么可能,我都没.....”叶云遥的话戛然而止。
几秒后她才怔怔地问我在哪个家。
我轻笑一声说:“我在从小住到大的那个家。”
叶云遥沉默了几秒后,就主动说:“那我去你家找你。”
挂断电话后,我有些惊讶。
在一起这么久,叶云遥都没来过我家。
我跟她暗示了很多次。
叶云遥都是不耐烦地说:“我不喜欢跟别人的父母相处。”
可是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高泽铭家吃饭。
面对我的质问,她也是说泽铭是家人,他父母怎么会是外人呢。
那时我才知道,只有我跟我爸妈是外人。
准确的来说,是我才是外人。
没多久,叶云遥再次打电话给我。
她语气有些尴尬:“阿琛,你发了一下你家定位给我。”
这句胡听起来无比的讽刺。
在一起这么多年,如今都要结婚了。
她连我家在哪都不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便劝她:“云遥,别再勉强了,我.....”
我话没说完,她急促而着急的声音急传了出来。
“不是勉强,我是认真的。”
最终我跟她约在我们一起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我到达的时候,叶云遥已经在店里等着了。
她将一杯拿铁推到我面前,“这是特意给你点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喝黑咖啡。”
我看着面前这杯拿铁一眼,没说话。
其实我只喜欢喝茶。
但叶云遥不喜欢,她一直都爱喝咖啡。
我也就迁就她,不再喝茶。
看到面前这杯拿铁,我才发现这些年的相处,我都快忘了最初的自己是怎样的了。
想分开的心就更加坚决了。
叶云遥见我没喝拿铁,以为我还是在生气,放软声音说:
“我下周休假,我们去选结婚摆酒的酒店吧。”
选酒店?
我嘴角勾起一抹自嘲。
之前每次跟她约去看跟婚礼相关的事,高泽铭都会准时的出“意外”。
而叶云遥每次都会选择他,抛弃我。
我看着她眼里罕见的愧疚,笑出了声。
叶云遥见到我笑,以为我不再生气了。
毕竟在她眼里,我只是一个说句好话就可以哄好的舔狗。
“笑了就好。你都不知道我昨天为了给泽铭买个琴弦跑了好多个店,累到不行。你回去给我按......”
我突然打断她的话:“摆酒的酒店不用选啦,在之前你跟高泽铭办订婚宴的酒店不就好了吗?”
我这话一出,叶云遥的脸上满是慌张。
8.
叶云遥的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常。
她捏了捏自己的耳朵,轻声说:“什么订婚宴?我那天只是跟他那群朋友吃顿饭。而且心里一直想着你父母的事,都没尝到饭菜是什么味道。”
我将手机解锁,点开相册,滑动到那张照片递给她。
叶云遥接过去,看到那张照片后,脸色无比苍白。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心里却在滴血。
“这就是你说的跟朋友吃顿饭吗?”
“怎么,你们朋友吃顿饭还要接吻吗?”
我每一句质问说出口,叶云遥的脸色就变白一分。
她想要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
“阿琛,这都是逢场作戏,你会理解我的对不对?”
每次跟高泽铭有关的事情,叶云遥都让我理解她。
只要我表现出有一点不满,她都会指责我不够体贴,不理解她。
“我理解你,而且祝福你们。”我真心实意地说。
叶云遥这次不满意了。
她脸上无比慌张,语气哀求。
“不是的,我跟他只是朋友,这只是朋友之间的互相帮忙。”
我轻笑一声,“你跟他这么般配,只做朋友怎么行!”
“都订婚了,不顺便结个婚,生个孩子这怎么说得过去。”
“不过,你们结婚时就不要告诉我了,我对参加前任婚礼没兴趣。”
叶云遥怔怔地看着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在她沉默时,我径直起身离开了。
这几天,叶云遥天天给我发消息。
也没说什么,只是跟我说一下日常。
看着满屏的消息,我恍惚看见以前的自己。
我以前也很爱给她发消息。
哪怕是天上一朵云,路上一只狗,我都想发给她。
我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坚持下去。
可我忘了分享欲得不到回应时,就会慢慢消失。
爱也是。
再次见到叶云遥是在社长的店门口。
她穿着一条红色连衣裙,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惹得路上的行人频频注目。
见到我的瞬间,叶云遥眼睛一亮。
但目光看到我手上的二胡时,她脸上不自觉闪过一丝嫌弃,但很快就消失了。
“阿琛,我终于等到你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路过的人都往我们这边看,我不喜欢太高调,就点头答应了。
打开副驾驶的门,映入眼帘的是高泽铭的衣服。
叶云遥看到后,立即将衣服拿起来放在后座,手忙脚乱地跟我解释:
“这是他之前留在这的,我只是.....”
我对她一如既往的解释没兴趣,面无表情地坐了进去。
刚坐下,我就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我有鼻炎,闻不得太重的味道。
可叶云遥的车里有一股很重的古龙水香水味。
她慌张地看着我,在她开口之前,我直接说:
“你把定位发给我,我自己打车过去。”
说完,我就准备下车。
这时候,叶云遥的电话响了。
“遥遥,你能不能把衣服送回来给我,我身份证在里面。”
叶云遥刚想答应,眼神余光却看到一旁的我。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我无所谓地点头。
叶云遥破天荒地跟我说:“你先过去,我将东西送回去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
这是她这么多年来,在高泽铭的事情上给我保证。
我想着今天就跟她把事情说开,就点头答应了。
叶云遥脸上的表情显然轻松了。
9.
我刚坐下点东西,就看到叶云遥在对面坐下了。
她讨好般看着我说:“我将东西放下就走了。”
要是过去,只要她来我就很开心了,别提准时出现了。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见我态度还是很冷淡,她脸上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就压抑下去了。
“阿琛,如果你还是很喜欢二胡,我也可以接受,但不能把这个当做主业,我们先领证,过段时间再办婚礼。”
我惊讶地看着叶云遥,她为什么还会觉得我会继续不计前嫌地跟她在一起呢。
我过去以为只要我一直对她好,她终有一天会看见我的好、
可我现在已经放弃了,在她一次次的偏心中,我对她的感情也消耗殆尽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高泽铭从不远处找来。
他看着叶云遥,神色不高。
“原来你赶着离开,就是为了见他啊。”
叶云遥看到他时,神色有一瞬间不耐烦。
“你怎么来了?”
高泽铭没回答,鄙夷地看了一眼我在放在一旁的盒子,语气不屑。
“怎么?你还要继续玩这个俗气的乐器吗?”
“遥遥就是知道这种俗气的东西,比不上我们西洋乐器才会放弃的,你怎么一点都不清醒呢?”
我有不生气,站起身拿起一边的盒子。
“要比一下吗?”
高泽铭闻言有一瞬间的愣神,但很快就高傲的答应了。
“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时真正的天籁之声。”
我们直接到附近的广场,演奏同一首曲子。
当高泽铭的小提琴声出现时,我不否认他拉得很好。
但我知道自己也不差。
音调从我手上的二胡传出的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看着我。
舒缓明亮的声音,缓缓诉说着歌曲里的故事。
一开始我跟高泽铭还是不分上下。
可到了歌曲的后半段,小提琴的节奏跟律动出现了偏差。
甚至弹到最后时,小提琴的声音已经完全消失了。
一曲毕,现场掌声雷动。
叶云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嘴里嘟囔着为什么。
我谢幕后,将二胡收了起来,直直看着她。
说出了心底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你那时候输,不是因为乐器的问题,而是你技不如人。”
这场斗琴,被现场观众传到了网上。
高泽铭小提琴王子的身份受到质疑。
甚至有人将他在餐厅里的说的话都发了出去。
网友们纷纷跑到他所在乐团的社交帐号下要求给个说法。
乐团顶不住压力,发布公告将他开除。
并且表示他的个人言论,与乐团无关。
而我一举成名。
社长还特意打电话来打趣我说宣传费都省了。
叶云遥在那天之后,似乎陷入了魔怔。
每天都来社长店里堵我。
这天,她见我从店里出来,突然想我扑过来。
我想也没想就用手推开她。
看到我眼里的嫌弃,她浑身颤抖了一下,泪水也随之落下。
“阿琛,我们什么时候见家长,什么时候去领证?如果你不喜欢我跟高泽铭来往,我就跟他不再来往了。”
“我可以放弃这里的一切,跟着你走的。这段时间你不在,家都不像家了。”
叶云遥看起来无比可怜。
要是以前,我早就心疼地搂着她细细安慰了。
叶云遥的退让,一直都存在我的幻想中。
可现在幻想实现了,我似乎也没多大的情绪。
大概是在一起的这段时间,每次在我需要她的时候,她都是在高泽铭身边。
其实我早就不爱她了,只是习惯性的对她好。
想明白这一点,我浑身轻松。
在我开口的一瞬间,高泽铭拿着一把刀子从一旁冲出来。
嘴里怒骂着:“都是你,是你毁了我,你去死吧。”
我抬脚正想踹开她时,叶云遥突然挡在我面前。
“哧”一声,刀子入肉的声音。
高泽铭不可置信地看着叶云遥。
“遥遥,你为什么......”
帽子叔叔很快就将高泽铭带走了。
而我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叶云遥一直拉着我的手:“阿琛,对不起。看在这次的.....”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毫不犹豫地打断她:
“说到底,这次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你,而且在你冲过来之前,我就准备踹他了。”
叶云遥眼里的光彻底熄灭了,泪水在脸上横流。
医生给她处理好伤口之后,我就去缴费,还给请了护工。
这就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我跟父母告别后,就跟乐团一起登上了飞往国外的飞机。
半年后,我们乐团成为世界上首个登上音乐大殿堂的中国民乐乐团。
演出结束答谢时,我在台下见到了叶云遥。
她冲我挥了挥手上的琵琶。
这瞬间,我知道她已经从过去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