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阳宫宫主郑広,是一个很头铁的人。
要不然,他也不会第一个站出来,替上阳道人打抱不平了。
面对陈玄锋那充满‘善意’的警告。
郑広眼睛一瞪后……怂了。
毕竟,谁也不想‘被造反’。
当着陈玄锋的面,郑広打开储物袋,乖乖的交出了那份天材地宝……哦不对,是谋逆的赃物。
另外七位掌门人,也都是识时务之人。
尤其是亲眼见到一阳观的下场后,他们都做出了最明智的选择。
若是随身携带了,当场交出赃物。
若是没带,朝廷也好商量,当场签字画押,三日之内送来就行。
“告辞!”
痛失天材地宝后,郑広等人哪里还有继续看热闹的心思,全部悻悻然的离去。
见势不妙。
上阳道人也不敢停留了。
朝廷连脸都不要了,公然栽赃,显然是要置他于死地!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逃了,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可若是落到朝廷里,自己必死无疑。
上阳道人一咬舌尖,身上暴起一团血光,裹着他,往山下遁去。
速度当真快到了极点。
众人只看到一道血光,往山下飞快遁去,不过眨眼间功夫,便遁到了百丈开外……“哼,还想逃!”
这一次,陈玄锋亲自出手。
他一拍腰间的储物袋,从中取出祖传的七品法宝血箭宝弓。
无需箭矢。
他一拉弓弦,气血真元从手指涌出,自动化作一支气血神箭。
神念锁定正在远遁而去的上阳道人。
而后,手指一放。
咻!
一道比上阳道人更快的血光,划破空气,直奔他而去。
“啊!”
正逃窜的上阳道人,惨叫一声后,应声倒地。
他的背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幸好他是筑基修士。
肉身淬炼到了固若金刚的地步。
否则,刚才这一箭,已经射穿他的五脏六腑,取了他的性命。
“混账啊!”
上阳道人何曾吃过如此大亏,心中对陈玄锋,对朝廷,都恨到了极点。
伤他道体,毁他基业,此仇不共戴天!
上阳道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催动体内法力,继续逃窜……咻!
又一支气血神箭射来,正中他的膝盖。
噗通一声。
上阳道人再一次栽倒在地上。
连中两箭,他彻底放弃了挣扎,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同样是筑基修士,为何差距这么大……“老狗,怎么不逃了。”
王犇快步而至,看着躺在地上像死狗一样的上阳道人,啐了一口后,取出绳索,将其五花大绑。
“大人,犯人已经带回来了。”
王犇回到山顶,一手拎着上阳道人,另一只手上拿着一个储物袋。
“这是从他身上搜到的。”
“嗯。”
陈玄锋接过储物袋。
上面有一道禁制,神念无法窥视其中,显然是上阳道人所设下。
身为一名纯粹的武修,陈玄锋并不会法术。
不过,他出身将门世家,从小就修习研究各类阵法,以及由阵法衍生而出的兵阵之术。
在阵法上的造诣,他只会比上阳道人更加精深。
不过几个呼吸间。
陈玄锋就解除储物袋上的禁制,神念往里面一扫。
“这……”他虎躯一震,怔在了原地。
见状,王犇忍不住问道:“大人,怎么了?”
“没什么。”
陈玄锋回过神来,将储物袋贴身收好后,吩咐道:“上阳道人由我亲自审讯,你带人将道观抄了。”
“遵命。”
陈玄锋带走了上阳道人。
王犇率领上百名士卒,冲进一阳观,开始抄家。
被陈玄锋找来的鹿鸣知县纪大用,则留在原地,对着满地的罪证,一阵长吁短叹。
等到天黑时。
陈玄锋带着奄奄一息的上阳道人归来。
原本好好的一座道观,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外面的广场上,堆满了从里面搜出来的各种‘赃物’。
最大的收获,是一口储物箱,里面装满了灵石。
陈玄锋上前看了一眼。
这一箱灵石,数量少说有三四万之多。
不敢想象。
一座小小的一阳观,短短数十年里,竟能积累如此巨大的财富。
不过。
想到从上阳道人身上搜到的储物袋,以及从其嘴中拷问到的情报,陈玄锋便释然了。
守着这块风水宝地数十年,一阳观想不发财都难。
正清点缴获时。
元阳出现在陈玄锋的面前。
他身上的道袍已经脱去,只穿了一件粗布衣服,连头上的发髻亦一同剪去,似乎与从前彻底做个了断。
他是来向陈玄锋辞行的。
“你虽然做了不少恶事,但都是受上阳道人胁迫,逼不得已,此次帮朝廷拨乱反正,立下功劳……”陈玄锋肃然道:“我代表朝廷,赦免你的罪过。”
“多谢大人。”
“不用谢我,你该谢朝廷。”
陈玄锋一摆手后,问道:“元阳,你离开这里后,准备去哪里?”
“哪里有恶,在下便去哪里。”
“我生而为恶,深知恶人有多么该死,从今天开始,我愿除暴镇恶,一生行善,以赎前半生的罪恶。”
“陈大人,在下以后不叫元阳了,我母亲姓吴,以后我就叫……吴镇恶。”
改名为吴镇恶的元阳,语气平静,娓娓道来。
“吴镇恶,好名字。”
陈玄锋目光欣赏的看了一眼他,道:“你若想镇恶行善,倒是有个好去处。”
“何处?”
“朝廷镇魔司!”
“多谢大人指教,若有机会,在下一定会去镇魔司看看……”临走前。
吴镇恶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上阳道人,眼中无悲无喜。
他转过身,正欲离去。
“孽障!”
上阳道人猛地睁开眼,声音嘶哑却充满怨恨的道:“早知今日,当年就不该留下你这孽种,连那贱人一道除去。”
吴镇恶猛地转身,死死盯着上阳道人。
“哈哈。”
上阳道人状若疯癫,大笑道:“没错,你母亲吴小娥不是病死的,是我杀的,用采补术吸成了人干……”吴镇恶再也忍不住,飞扑上前,从身上的一柄匕首,猛的刺向上阳道人的身体。
一刀接一刀。
血液从上阳道人的身体狂喷而出。
直到上阳道人的身体不再动弹,直到那柄匕首已经刺得卷曲……吴镇恶这才罢手。
他丢掉手中早已报废的匕首,捂脸痛哭起来。
陈玄锋站在几丈开外,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幕,一脸的平静。
他本可以阻止。
但他却选择了袖手旁观,坐视吴镇恶将上阳道人活活捅死。
一是,上阳道人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二是,上阳道人知道太多的秘密,而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为了防止上阳道人诈死。
陈玄锋冲一旁的王犇使了一个眼神。
王犇心领神会。
他走上前,将上阳道人的尸体拖到一旁。
随后,手起刀落,斩下上阳道人的头颅。
这下。
上阳道人死的不能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