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结算业绩前一天，老板约谈我。
说我提成太高，影响大家团结。
建议我把提成分给新来的关系户小妹。
我说好的好的没问题。
结果当晚，老板就接到了300多套房的退房信息。
他要求我赶紧去求买家。
我笑着回他：不啦，我怕影响大家团结。
老板办公室里，气氛微妙。
“顾梦啊，你今年的成绩，确实很出色，提成自然也丰厚。”
“但是啊，年底了，公司讲究的是集体和谐。有同事私下和我提过，说你一个人拿这么多，难免让大家心里有些不平衡。”
我依然微笑着，语气淡淡地回道：“提成嘛，确实还算不错。”
他似乎没听出我话中的冷意，继续用那副“为公司好”的姿态劝说：“你也知道，公司还是希望每个人都有向心力。”
“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可新人还是得多扶持，特别是刚来的小沈，人家也是有背景的，只是刚起步有些艰难。”
我点了点头，似乎没明白他的意图，笑着问：“领导您的意思是？”
他终于明白我在装糊涂，只得把话挑明：
“我是说啊，你提成也不差，不如分一点出来，帮扶一下她。既能让她顺利起步，也能让团队更团结嘛。你这么能干，带一带新人也是为团队做贡献。”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干脆地答应下来，看着老板意外的表情，心里一阵冷笑。
我一答应下来，回到售楼处，周围的气氛立刻变得微妙起来。
平日里那些热情招呼我的同事，这次冷淡得连眼神都不愿意给。
“你看看，有些人就是守不住财，提成再多，还不是说让给就得让给。”
“可不是么，还整天一副厉害样，结果还不是让小沈占了便宜。”
小沈趁势走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嘴上却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哎呀，真是要谢谢师姐照顾！人家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有师姐带着，我就不愁了。”
我淡淡地笑道：“是啊，有人带，少走些弯路是好事。”
小沈愣了一下，脸上的得意僵了一瞬，又故作可怜道：“师姐，我这也是新来的，真是麻烦您了。”
几个平时围着我拍马屁的同事纷纷换了腔调，谄媚地跟在小沈后面：“唉，人家小沈不一样啊，刚来就有贵人相助。”
还有人低声冷笑：“顾梦这销冠的位置啊，怕是也坐不稳了。”
我听着他们一个个攀附小沈的模样，只是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
平时我卖出一套房，都是我订奶茶、甜品供大家分享，现在冷嘲热讽的声音倒是此起彼伏。
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老板急匆匆赶过来，见我正收拾东西，皱着眉头问道：“顾梦，还没到午休时间呢，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我笑了笑，淡淡地说：“身体不太舒服，想请个病假。”
他眼神一沉：“顾梦，你这是对公司安排有意见？”
我无辜地摇了摇头：“没有意见，公司要求配合，我肯定照办。”
老板见我态度淡然，似乎有些按捺不住，问：“那你的交接工作呢？那些尾款的客户你总得安排好吧？”
我抬起头，笑得意味深长：“交接啊，正好，小沈不是挺会来事的嘛，就让她接手吧，反正她也是新来的，应该不介意练练手。”
小沈一听，立刻凑上来，带着一脸娇羞：“老板，您放心，我一定尽力。”
老板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堆笑地夸道：“当然，你可是我们公司的人才！大材小用，以后可得好好表现。”
我微微一笑，没再多说，径直走出办公室。
一出门，我掏出手机，在家族的七大姑八大姨群里发了条消息：“大家先别结尾款，情况有变，等我通知。”
2
消息一发出去，手机屏幕上瞬间弹出了一连串的回复。
“梦梦，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我就说，顾梦你这孩子，别太谦让！咱家哪轮得到人欺负？”
“梦梦要是真喜欢干销售，要不干脆把你们公司买下来吧？自己当老板！”
我刚笑着看完这些“过分”关心的消息，电话就响了，是我妈打来的。
“梦梦啊，怎么回事？公司里有人让你不高兴了？”
我笑了笑，声音压低了些：“没事，妈，就是有点小人闹腾。”
她在电话那头冷哼一声：“要是咽不下这口气，咱直接收购这家公司，换个老板！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让他们知道知道你是什么身份。”
我淡然一笑，轻声说：“妈，不用。我就是喜欢卖东西、拿提成的感觉。客户每签一单的成就感，多好！”
她那边顿了顿，带着些无奈又心疼的语气：“梦梦啊，你这性子随你爸，爱折腾。好好一个千金大小姐，偏要跑去售楼处卖房子。”
我笑着回道：“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嘛，我就是喜欢这种隐姓埋名、靠自己业绩赚钱的感觉。”
“哼，好好的，非要隐姓埋名去卖房！当初你那七大姑八大姨听说你在售楼处，说要多买几套回去当员工福利。结果你非要拦下了他们。早知道当时就让他们买，看看谁还敢欺负你！”
“行了，妈，我会处理的，别生气。”
“你也太让着他们了。年底提成不要也就罢了，可这口气，我们家可不能受！谁敢逼你走，门儿都没有！”
挂了电话，我心情大好，消消停停去找了家餐厅吃饭。
之前在售楼处忙得脚不沾地，一站就是一天，既然他们想抢我的地盘，那我就让他们干个够。
回家后，心安理得地补了个午觉，手机静音扔在一旁。
到了下午，电话铃声响起，果然是老板的来电。
他一接通就不耐烦地问：“顾梦，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慢条斯理地说：“我在看病，毕竟之前忙着冲业绩，也该照顾照顾身体了。”
老板的语气更急了：“有点小病你也能拖这么久？大家都在干活，就你不见人影。”
我笑了笑，“老板，我这是依法享受病假，以前拼业绩的时候我没请过假。现在身体撑不住了，总得照顾一下吧。”
他一听，语气里透出不满：“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连个病假都搞这么大阵仗。”
我立刻淡定地回道：“老板，您要是再这样说话，那我可能就得打开录音功能了，毕竟员工合法权益还是要保障的。”
他被我一句话噎住，怒气冲冲地挂了电话。
不一会工作群里突然“叮咚”一声，老板发了一段小作文，主旨一目了然：有些人总把自己太当回事，毫无组织纪律性，破坏团队和谐。
我轻笑一声，看着群里同事们一个接一个地留言附和，满是讨伐的意味，“某些人真是太自私了看着别人辛苦自己偷懒”……
我一条条截图保存，等他们留言完，才淡定地回了一句：“都留作记录了，感谢大家的反馈。”
群里突然一片寂静，下一秒，所有的留言一个接一个地被删得干干净净。
3
下午，我一到售楼处，就看到沈薇薇正安稳地坐在我的位置上，脸上是掩不住的得意。
老板见我来了，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顾梦，既然你让沈薇薇处理你的单子，那就让她用你的座位，也算正式交接了。”
我耸耸肩，不动声色地回道：“好的，没问题。”
不一会儿，有位新客户走进售楼处，直奔我的座位而去。
沈薇薇立刻站起来，热情洋溢地招呼他，谈得似乎十分顺利。
老板站在一旁，冷嘲热讽地说道：“顾梦，你别以为就你能行，人家薇薇这不也谈得很顺利？”
很快，沈薇薇签完单子，大家纷纷鼓掌，拍着马屁喊着“厉害啊！”、“不愧是明日之星！”
沈薇薇脸上得意洋洋，学着我平日的样子，笑着说：“今天我请大家喝奶茶，大家都点吧！”
一群人乐呵呵地报单子，有意无意地把我给漏了。
就在这时，那位客户忽然听到大家的欢呼，笑着插话道：“你们氛围真好啊，大家对顾梦真不错！”
老板急忙解释，笑容有些勉强：“哦，是我们团队合作好，顾梦现在的客户都由沈薇薇负责呢。”
“沈薇薇？”
“哦，就是刚刚接待你的小姑娘。”
客户眉头一皱，果断道：“哦，那我不签了。这个单子我是专门找顾梦的。”
老板脸色一僵：“不都是一样吗？”
沈薇薇也立刻凑上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呀？”
客户一脸无奈，淡淡地说：“不是不满意，是有人专门要求我这次只找顾梦，她不在，合约就作废。”
一旁的同事们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沈薇薇更是尴尬不已，气急败坏地看了我一眼，脸色难看地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同事小声道：“那……奶茶还喝吗？”语气里带着几分尴尬。
看着沈薇薇气得发白的脸，我忍不住笑出声。
4.
下班前，我在洗手间就听见几个同事在窃窃私语。
“你们说，顾梦的单子哪有这么容易？要不就是靠男人捧出来的，不然怎么可能年年销冠？”
“就是，说是卖房，其实是卖自己吧！”
听到这话，我毫不客气地一拳砸在她们隔间的门上，冷冷地说：“有本事出来说！”
门缓缓打开，两个同事从里面走出来，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又掩盖过去。
正闹着，老板闻声赶了过来，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这时，沈薇薇也走了过来，挑了挑眉，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满是轻蔑：“顾梦，有些话虽然难听，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你年年销冠，单子到底是怎么来的你有数。”
我不屑地回道：“说话放干净点，不然别怪我让你见识见识！”
老板听得不耐烦了，语气里带着纵容的笑意，摆手说：“顾梦，少计较些吧，沈薇薇可是双张集团的千金。”
我冷笑：“你的意思是准备包庇她？任由她胡说八道？”
老板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冷冷道：“怎么叫包庇？明明是大家意见不同，别以为你有几个客户就了不起，我们不吃你这套！”
我冷静地看着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行，那以后就别来吃我这套了。”
他嗤笑一声，“笑话！顾梦，你以为你一走，我们公司就垮了？”
沈薇薇马上接话，拍着老板的马屁：“老板您放心吧，明天我就让我们家和您这边合作，肯定年终业绩蒸蒸日上！”
我轻轻一笑：“好啊，那祝你们年底大卖。”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洗手间，掏出手机，飞快地在家族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好了各位，麻烦大家和律师对接一下，把房子全退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