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是不信命的,在遇到岑烈之前。
那年桃花源的冬天下雪还夹杂着雨,冷得恼人,我本就怕冷,天天缩在炭火旁都觉得暖和不起来。
原本四季平和的桃花源处处变得萧条冷咧,爷爷说怕是要变天了。
我抬头瞅瞅,不是雨就是雪,可不是变天了吗。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了岑烈。
他的命真大啊,从天上掉下来,径直掉进了我凿开的冰面上,落进水里去。
准确的说,是从我头顶上的悬崖掉下来,那悬崖高的我站在底下连边儿都看不到。
如果那天我没想吃鱼,没有凿开冰去捉鱼,他掉下来大概会摔的稀巴烂,后来的我曾想,如果摔个稀碎倒是一了百了,免去了我许多的潦倒坎坷。
原来这就是命啊。
三月突然又下了场雪,桃林里原本红红的桃花压了一层雪,露着一截花瓣在外头,娇艳欲滴。
他坐在桃花下,若有所思。
白雪皑皑里一身黑色长袍,摊开掌心,雪缓缓飘落在他的掌心,瞬间消融。
“我叫岑烈……”从悬崖掉下来四个月多月后,我才知道了他的名字,也是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哑巴。
再去看他,一片平静,就那么呆呆的望着桃枝。
我可能出现了幻听,但它又很真实的传到了我耳中,印在了我心里。
他叫岑烈。
“我叫青青。”
一双眸子里满满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流转,纵使那时的他身受重伤苍白孱弱,桃花源里也没有一个比他还好看的男子。
碧玉之年的芳心,总是不需要什么特别的东西才能打动。
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一张脸,足矣。
而他呢,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面瘫脸。
我不在意。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我总能让他喜欢上我的吧!
我爷爷虽说年过七旬,但是思想却是年轻进步的很,一向主张及时行乐,对于我这种循循善诱的方法及其鄙夷。
所以,就出现了此刻这种场景。
岑烈寸.缕未着的躺在我的床塌上……他的一头墨发散在身下,神情波澜不惊,抿着唇,丝毫不像裸着的人该有的样子。
我脸臊的通红,赶紧转过身去。
忍不住偷偷瞄过去,对上一双流转的眸子,满满不明的情绪。
后来才知道,那是恨呀。
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以这种姿态呈现在我面前……实在太残忍。
我隔空扔了件袍子过去,稳稳盖住他的身体。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
他冷咧的声音有一丝沙哑,我背对着他自嘲一笑。
这才不是!
我丢下句早点休息,迈腿欲走,门口都还不到,被他一句话震惊。
“你爷爷给我下了合.欢.散,你若离开,一柱香后我就会暴毙。”
我愣住,合.欢.散我虽不知道,但是暴毙两个字实在让我浑身一凉。
我转身,走近他,发现他腮边两坨异常的绯红,一双丹凤眼染了朦胧的光,确实不太好,我安抚他道。
“你别怕,我找爷爷拿解药。”
他笑,轻轻扯了下嘴角。
“解药就是……处.子之身。”
他咬重可后面四个字说得我周身燥热。
我蒙了,这才明白爷爷是想成全我。
转而被他抬手一拉,我就那么躺在了他身旁……一片旖旎美妙,窗外的残月也不敢露脸,隐隐躲在云雾里。
明明是我疼,他却在我耳边愤愤低喊。
记着,你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