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手发了个点赞的表情,那张合照很快被撤回。
纪文洲立即给我打了个电话,“程嫚,你别误会,年会提前是因为公司后面有重大活动,你又刚好出差,所以......”
“没事,公事要紧。”我语气平静。
每年年会的时间,不是这家公司成立的时间,而是我跟纪文洲一起到海市打拼的那天。
这一天曾对我们两个都意义非凡,现在与我而言也只是个平常的日子罢了。
“你......你真的没误会?一点都不介意吗?”
“真的不介意。”
“也没有误会,我服从公司的一切安排。”
纪文洲那边很久没有出声,我已经有些不耐,“还有事吗?”
“正好你下午出差回来,我去接你给你接风。”
没等我拒绝,纪文洲已经挂断了电话,随后发了个位置。
我看团队成员们愤懑的表情,想着就当补偿这些跟着我奔劳错过年会的同事了。
到海市的时候,姚玲玲开着纪文洲的车停在我面前,摇下车窗,
“程总辛苦了,快上车吧,周总他们都等很久了呢!”
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子。
我淡定坐上后座。
坐在副驾的纪文洲回头关心,“一切都顺利吧?”
我点了点头。
姚玲玲插话,“谢谢程总把我的车子送去修了,那是纪总送我年中奖,我平时都舍不得磕碰。”
“姚秘书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奖励是应该的。”
姚玲玲一噎,车里氛围忽然凝固起来。
一路上,纪文洲借着询问工作的事不断回头没话找话。
我低头忙着回复朋友消息,对他敷衍了事。
又是顺景楼。
经理眼尖地迎了上来,“纪总,姚小姐,还是原来的包厢?”
姚玲玲正要说话,纪文洲打断道,“换大包厢。”
周瑾见我全程淡定吃饭,很是诧异,凑到我面前小声道,“我还以为你会因为年会的事情生气。”
他对纪文洲和姚玲玲之间的事情心知肚明,甚至还算中间人,姚玲玲是他介绍进公司的。
我找他好几次,他都是真诚道歉表现无辜,背地里继续帮纪文洲和姚玲玲遮掩。
见我这次这么淡定,吃饭还要时不时看我几眼确认我是不是装的。
一盘大虾端上来,纪文洲忽然发了脾气。
“说了以后桌上不许出现虾!你上次吃虾过敏住了三天医院都忘了!”
姚玲玲眼泪汪汪,“都说顺景楼的大虾是招牌,我就是想让程总也尝一尝嘛!”
纪文洲看了两眼我的脸色,让人把虾端到我面前。
还不忘转头教训姚玲玲,“再有下次看我怎么罚你!”
姚玲玲立即娇笑着晃着纪文洲的手臂,“哎呀,人家知道啦!”
纪文洲转头见我没动虾,自以为为是地替我剥了一碗放在面前。
眼神像是施舍,“吃吧。”
我默默移开,“不用了。”
紧接着站起来,“我吃好了,有事先走,大家慢吃。”
纪文洲追着我出来,将我按在墙上,“程嫚,你有必要刚回来就摆这种谱子,让大家都看笑话有意思吗?”
“你要无理取闹到什么时候?”
我冷漠地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眼里找出一丝对我的疼惜。
他的确是忘了。
那年他事业刚起步,饭局上供应商一定要我吃完面前的那盘虾才肯签合同。
纪文洲明知我过敏,还是让我忍一忍拿下这单。
眼看我机械地把虾往嘴里塞,直到晕厥。
最后那桩生意也还是没谈成,而我却因为生病住院错过回老家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而纪文洲还时不时不经意间在遗憾,要是当初我没有晕过去,谈成那桩生意的话,他的事业能更进一步。
见我冷着脸不说话,纪文洲更加恼怒,
“你要这态度,那离婚好了!”
他的离婚总是轻易说出口,用来威胁我百试百灵。
说得太多了,多到这次在听到这两个字眼,我已经完全麻木,没有任何感觉,甚至心底多了一丝轻松。
以往每一次他提离婚,我都会马上低头去哄他,再不会跟他争长短、辩对错。
而这次,我释然地笑了,“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