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赐婚,将我许配给貌若潘安的探花郎严文景。
京城上下无人不知,这位探花郎有个温柔可人的表妹。
那表妹帮他照顾寡母,只因家道中落才不得名分。
她生的楚楚动人,又为严家生下长子,早就得了婆母欢心。
探花郎迟迟不成婚就是想找个有容人雅量的贤妻。
于是皇上开口,将素来贤良的我赐婚给这位探花郎。
父亲急得团团转,母亲也担心得几度晕厥。
只有我浑不在意。
“自古男人多薄情,我从不奢望夫君宠爱,只要坐稳主母之位,管他今后纳多少房姨娘,全都要仰我鼻息。”
世上没有永恒的情爱,只有不朽的权利。
......
新房内红烛摇曳,望不见尽头的红锦地毯从新房门口一路铺到院外。
我坐在洒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凤冠霞帔,嫁衣似火。
不知过了多久,龙凤喜烛竟已燃烧过半,外头的喧闹声这才渐渐散去,贴身侍女胭脂犹豫着提醒:“小姐,已经快要子时了。”
“无妨,再等等。”
“可是......”胭脂的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开门声响起,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一双黑色皂靴踉跄着由远及近,停在了离我一步之遥处。
喜帕被人掀起,入眼的先是窄腰,再是宽肩,深邃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就被他压制下去,变成了无情的审视。
胭脂适时递上交杯酒,想缓和气氛,可不等我俩接过,门口就传来孩童的哭闹声。
“放开我,我要见爹爹!我要见爹爹!”
一个锦衣华服的六岁男童哭喊着踢开众人,一头扎进严文景的怀里。
那双冰冷的黑眸立马变得温情,严文景心疼地抱紧儿子:“朗儿乖,爹爹在。”
我始终淡定地看着这对舐犊情深的父子。
见状,严朗偷偷转头,不满地瞥了我一眼,随即又装出可怜的样子哭求道:“爹爹陪我睡,爹爹陪我睡......”
他哭得双眼通红,扯着严文景的袖子就想把他拉出新房。
严文景满脸心疼,牵住他的小手,打算随他离去。
我连忙起身,快走几步拦在两人面前,出声阻止道:“夫君留步。”
严文景不悦皱眉,眸中的温情褪去,不耐烦地等着我继续说。
我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知夫君爱子心切,但今夜若是离去,恐怕要落人话柄。”
“我特意为朗儿寻了位在宫中侍奉过的乳娘,希望能为夫君解忧。”
见我处处为他们父子着想,严文景终于缓了脸色。
我暗中朝乳娘使了个眼色,她立马微笑着拿出一副制作精良的九连环,蹲在严朗面前细心讲解。
到底还是个六岁孩童,很快就被有趣的新玩具吸引了注意力,乳娘趁机将他带出了新房。
这回,严文景看向我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我红着脸羞涩低头:“夜深了,妾身服侍夫君歇息吧。”
严文景勾唇一笑,恶趣味地上前一步将我打横抱起,听到我的惊呼后,他唇边的笑意更浓。
胭脂识趣地带着一干人等退出新房,我被他轻柔地抛在喜床上。
红纱帐缓缓垂落,映得我面若桃花。
眼波流转间,严文景眼底涌起几分情动。
滚烫的掌心一路往下游移,刚刚勾住我腰间的衣带,房门就被一个婆子撞开。
好事被打断,严文景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但他还是先将我护在身后,才朝着那婆子怒斥道:“放肆!”
那婆子见状立马跪地求饶:“大人饶命,表姑娘梦魇后一直惊惧不安,口中喊着您的名字,奴婢也是心疼表姑娘,这才冒死求见。”
一听表妹有事,严文景的眼中瞬间清明,抱歉地看了我一眼,便起身下地。
我知今夜留他不住,也不恼,贴心地起身帮他整理衣衫。
“表妹身子要紧,夫君安心去吧,妾身保证今夜之事不会传出严府之外。”
闻言,严文景轻轻地捏了捏我的肩头,眼底满是感激。
“放心,我知分寸,等如霜安睡后,我便回来。”
我浅笑回应,目送他离开。
那婆子也得意地跟在严文景身后离开,关门时还轻蔑地瞥了我一眼,好似在嘲笑我连新婚夜都留不住自己的夫君。
但那又如何呢?
她能千方百计地抢走人,却抢不走我的正妻之位,只要我不点头,她永远是个无名无份的表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