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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风云志全文+番茄

风雨长安城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十八年后。某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云雾缭绕的石子路尽头,参天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的一端坐着一位年轻道人,道人身穿一件已经泛白了的水墨道袍,道袍上八卦以奇怪的顺序排列着,头上系着抹额,脚踏一双木履,疏眉朗目之间已经很难分便出这竟是当年临危受命,带着皇子出逃的许义。此时许义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小道童,两人对弈间,许义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手伸进棋盒,突然许义捻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师父,该你了。”小道童瞪着眼睛提醒自己的师父下棋时别敷衍的走神。许义没有理会道童,低下头来掐指一算,:“还是……找来了么……”“师傅,你说谁来了?”小道童疑惑的看着许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师父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扫往日的庸懒散慢,连周身...

主角:刘谏金吾卫   更新:2024-11-28 15: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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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谏金吾卫的其他类型小说《九州风云志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风雨长安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十八年后。某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云雾缭绕的石子路尽头,参天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的一端坐着一位年轻道人,道人身穿一件已经泛白了的水墨道袍,道袍上八卦以奇怪的顺序排列着,头上系着抹额,脚踏一双木履,疏眉朗目之间已经很难分便出这竟是当年临危受命,带着皇子出逃的许义。此时许义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小道童,两人对弈间,许义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手伸进棋盒,突然许义捻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师父,该你了。”小道童瞪着眼睛提醒自己的师父下棋时别敷衍的走神。许义没有理会道童,低下头来掐指一算,:“还是……找来了么……”“师傅,你说谁来了?”小道童疑惑的看着许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师父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扫往日的庸懒散慢,连周身...

《九州风云志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十八年后。

某座不知名的小山上,云雾缭绕的石子路尽头,参天大树下摆着一张石桌。石桌的一端坐着一位年轻道人,道人身穿一件已经泛白了的水墨道袍,道袍上八卦以奇怪的顺序排列着,头上系着抹额,脚踏一双木履,疏眉朗目之间已经很难分便出这竟是当年临危受命,带着皇子出逃的许义。

此时许义的对面正坐着一个小道童,两人对弈间,许义看着对方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手伸进棋盒,突然许义捻着棋子的手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师父,该你了。”小道童瞪着眼睛提醒自己的师父下棋时别敷衍的走神。

许义没有理会道童,低下头来掐指一算,:“还是……找来了么……”

“师傅,你说谁来了?”

小道童疑惑的看着许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眼前的师父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扫往日的庸懒散慢,连周身的气息都变得凌厉起来。

“罡纯,你先回屋,没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难得听到师父叫自己大名,刘罡纯心下顿时感觉不妙,连忙起身准备回屋。

其实起身也起的多余,许义凌空一掌,强劲的掌风便将刘罡纯送进了屋内,还顺势关上了大门。

刘罡纯从门缝中看去,此时一群人已经把许义团团围住,似乎正在说着什么东西,刘罡纯心下知道他们是冲自己来的,不由得提心吊胆,贴着门缝时时刻刻的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可还没等听清什么东西,不知不觉缓缓的就升起了一层白雾,白雾把许义连同围着他的众人都笼罩了起来,这白雾似乎是一层结界,许义的身影渐渐消失,声音也被屏蔽了起来。

白雾之中,许义淡然的看向众人:“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们还会找过来。”

众人抱拳。

“墨家,墨梅。”

“道家,张玄云。”

“阴阳家,邹修。”

“佛家,释问天。”

“兵家,秦霄。”

“命家,时宇。”

“江北齐家,齐渊。”

“医家,药思瑶。”

“拜见许国师。”

八人齐身作揖,许义抿了一口杯中苦涩的茶水:“几位都是百家之中的高手,为何要趟这趟浑水呀。”

秦霄率先开口:“许国师,我们此番来的目的我想你也清楚,新朝好战,多年四处征讨,使得先皇穷极一生才勉强维系住的和平烟消云散,而今天下,民不聊生,我等八人,代表百家,愿接先皇子嗣下山,扫荡乾坤,复起皇庭。”

墨梅双手捧着托盘,托盘上红布包裹着一个匣子,墨梅将托盘送上前,单膝跪地,说道:“匣子里的是龙虎符,凭此可以调动百家兵马,我百家弟子,愿对皇子马首是瞻。”

“若许国师愿意跟我们走,那自然是最好,不愿意,把皇子给我们,我们自会尽心辅佐。”

许义捻起一枚棋子,摇了摇头:“十八年前,业康大难,临别时曾与先皇许诺,前车之鉴在此,决不会再让太子步其后尘,尔等,且回罢。”

见好言相劝不起作用,秦霄不由得心生恼怒:“许义,我尊你是百家先长,故对你尊敬有加,你为何如此冥顽不灵,先皇对百家恩重如山,岂能忘怀,而今贼子篡位,罢黜百家,涂炭苍生,我等欲代天讨贼,你为何阻拦,难不成你想囚禁太子,胁迫百家,作威作福?许义,你个反贼。”

许义冷哼一声:“你们那些小算盘,真以为我不知道?想把人带走,先杀了我。”

手中棋子落下,铿锵有声,霎时间天地间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棋盘,数人均被吸入了棋盘之内,棋盘之上纵横交错,每人的脚底下正好对应一个星位,墨梅等数人顿时感觉到了一种束缚感,好像有根看不见的长矛把他们钉在了棋盘上,难以动弹。

这是命运的力量。

时宇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许义:“你挣脱那个东西的束缚了?怎么可能……”

“没有,或许,快了。”许义淡淡的说到,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悲欢喜悦。

时宇内心的防线彻底被击溃,对他们命家而言,所做之事不过是观天之像,执天之行,尽矣。他修行百年,从未想过居然真的有人可以做到欛柄在手,命由我立,挣脱那个至高的存在的束缚。

时宇崩溃的时间里其他人可没闲着,墨梅快速向后遁去,一步便挣脱了棋盘的束缚,墨梅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欣喜的回过头向同伴炫耀:“这天元星盘也不过如此,许义不过是虚张声势,这棋盘不过是障眼法,我们大可不必如此忌惮。”

话还没说完,墨梅就发现了同伴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他虽然挣脱了棋盘,可此时同伴的表情却依然凝重,秦霄抬手指了指墨梅的身后,墨梅回过头,发现之前自己被束缚的地方此时正漂浮着一个虚影,虽然看不清五官,但按身形看,那道虚影正是墨梅的。

墨梅大惊,他挣脱了,却没有完全挣脱,自己仍在棋盘的掌控之中。

“天元•剥离。”

许义棋子落下,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直接贯穿了墨梅的虚影,墨梅突然满头大汗,痛苦的抱着小腹,全身灵力硬生生的被抽取干净,重重的摔落在地上,不知生死。

张玄云见状咬破中指,以虚空为符纸,用血凭空画出一道符箓,符箓一接触到张玄云身体便焚烧起来,张玄云身形爆退数米后停下,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抬眼望去,张玄云原先所在的地方已经被符箓取代,符箓燃烧殆尽后并没有留下虚影,秦霄见状,便知张玄云已经挣脱棋盘束缚,连忙让张玄云把他们也释放出来。

“办不到。”张玄云咬了咬牙,说到:“刚才我献祭了自身一半的精血作为替身才挣脱了束缚,这个怪物……比十八年前更强了。”

就众人束手无策,释问天向前一步:“齐渊,我们合力打破星盘。”

释问天双手合十,口中念佛,掌中念珠熠熠生辉,佛光瞬间将整个星盘笼罩起来。

“众生平等。”

言出法随,许义眉头不由得微微邹起,这佛光似乎有一种奇怪的作用,在佛光之中,他与星盘的联系被斩断得微乎其微,自身的修为也受到了压制,神意一扫,面前众人身上的灵力波动居然出奇的一致,看来这就是众生平等的作用,可以平衡场上所有人的实力。

真不愧是佛家秘术,效果居然如此逆天。

吧嗒……

释问天手中的念珠串突然散落,佛珠下坠,碰到地面的那一刻瞬间消散,化为一缕青烟。

释问天惋惜的看向地面:“这舍利子念珠是我佛家历代长老临终涅槃时所留,脱胎于五行之外,固不为五行所容,此番消散,再想要打造一条怕是又要熬去几代人了。”

“阴旸顺逆妙难穷,二至还乡归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

齐渊轻喝一声,掌中太极浮现,齐渊一把将太极按入地下,太极顺着释问天无边的佛光疯狂扩张,太极所到之处均脱离了许义的掌控,这样的变化让许义有些始料不及,居然有人能在星盘之中再开创出一个领域出来,看来这些年里百家也不是碌碌无为,倒也出了一两个罕见的盖世奇才。

释问天斜眼看向齐渊,对这遁甲奇门的玄妙感到叹为观止,想着若是自己能悟得,掌中佛国定能修至大成。

众人总算脱困,解了燃眉之急,刚挣脱了束缚的邹修就顺手就从身后的布袋中摸出了一道符纸,口中念念有词:“萨君曾有令,敕法以度人,滴血以为誓,普救诸众生,强邪并顽崇,急速灭真形,早晚闻帅号,凭誓现真形,帅不助玄教,甘受天灭形,不是呼帅号,决不恕汝名。”

念罢手掐剑诀按住黄符向下一按,黄符凭空燃起,一道雷电夹杂着杀伐之气直冲天空射去,重重的砸在了星盘之上,失去了许义掌控的星盘本来就摇摇欲坠,再难抵挡这一记重击,终于在这一刻分崩离析起来。

“许义,你输了。”

此时许义的面色十分难看,他怎么样没想到自己居然栽在了这帮晚辈手里。

许义冷哼一声:“你们真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天元星盘就是我最后的底牌了吧。”

“自然不会,许国师五百年高龄,漫长的岁月中积攒的底蕴自然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

但到了这个时候,胜负已分,许国师何必坚持呢。”

释问天话音刚落,身后便浮现出一张大网,网格的中心坐着一个面部干瘪的老头,老头两手一挥,大网便向许义收拢而去。

“这便是甄家的上古秘技,封神阵。

此番百家的宝物能看上眼的可都用做了布阵,许义,你败的不冤。”

大网收拢的最后一刻,许义掌中光团汇聚,向木屋掷去。

要阻挡已经来不及,光团在木屋门前炸裂,视线开始扭曲,强光过后,木屋里安静了。

“不好。”药思瑶一把推开门,屋中已经空无一人。

“许义打乱了空间秩序,将皇子送走了。”

“该死。”

“掘地三尺,也得找。”秦霄一使劲,咬碎一颗后槽牙。


第二天,刘罡纯起了个大早,既然出去没有头绪,那倒不如腾出心思好好研究一下赛维人的生活方式。

毕竟刘罡纯还是好奇,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法捕获到灵鹿的。

通过昨天的观察发现,他们可都是普通人啊。

听说刘罡纯要一起出门狩猎,郭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能行吗,细胳膊细腿的。”

但郭纯还是带了刘罡纯去通报了大祭司万哨凯,万哨凯的反应倒没有这么激烈,摆了摆手,示意万哨凯带着刘罡纯去挑选武器。

这便是默许了,刘罡纯来到了武器库,此时天已不早,武器库里已经来了一堆人,人们看到了郭纯身后的刘罡纯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疑惑。

“你可小心些,仔细别被树枝划伤了。”

刘罡纯没有理会村民的非议,抬头看向架子上的武器。

好吧,虽然都比较结实,但都是铁剑木盾,并没有看见想象中的灵器。

刘罡纯挑了一圈,最后拿起一把铁剑,掂了掂,重量还挺顺手。

郭纯见刘罡纯没有穿护具,开口道:“不穿甲胄吗,我们风挺大。”

“不用,我轻装上阵。”

浩浩荡荡的人群出发了,走了没一会,到了一片树林前,人群停了下来。

“这里有猎物!”

刘罡纯顺着人群的夹缝看去,一只黑白相间,双角泛着荧光的梅花鹿此时正被捕兽夹夹住了右脚,细看,捕兽夹上有着淡淡的绿油,应该是某种毒药。

看来应该就是赛维族主要的捕猎方式,毒药就是获取猎物的保障。

嗷呜~~

还没等万哨凯上前,一只白狼便从暗中窜出,一口咬住了灵鹿。

这是雪狼,雪原的特产之一。

“走。”

万哨凯似乎并不打算和这只雪狼争食,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推后,可人群中一位铁塔般的黑人大汉却不愿意就这样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

“一只雪狼而已,大祭司不必慌张。”

“阿铁赧,住手!”

万哨凯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阿铁赧的箭已经如同闪电般飞了出去,一箭便把雪狼射了个穿心。

“好!”

人群为之喝彩。

很显然,阿铁赧对人群的赞美很是受用,笑着上前抓起灵鹿,突然,黑暗的森林里出现了一双荧绿色的眼睛。

两双,三双,森林一下亮了起来,黑暗中走出了数十只雪狼。

是狼群!

“走!”

万哨凯惊醒了发呆的众人,人群顿时熙攘了起来。

慌乱之中,众人本能的向村庄跑去,狼群似乎在有意的戏耍他们,每当快要追上时都会刻意的放缓速度,落下一段距离。

随着时间的推移,村庄越来越近,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天空中升起的炊烟,突然一个声音嘶哑的喊到:“绕开村子,不能让狼群进村,村子里还有老人和孩子。”

众人闻言,皆停下脚步,思考片刻后便毅然决然的向着南方狂奔而去。

不管怎么样,不能让自己的亲人陷入危险。

大丈夫气概在此时展现的淋漓尽致,一个男人就算再没用也会守护住两个东西,脚下的土地和怀中的女人。

不知道跑了多久,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可是狼群还是和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死死的黏在身后,阴魂不散。

突然人群中有人怀着激动的声音大喊。

“大祭司,我们有救了。”

人群中传来了欢呼声,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从未见过的城池,虽然城门已经被寒冰冻死,但依然挡不住人们炙热的目光。”

“躲进城里,我们就有救了。”

可此时万哨凯的瞳孔却急剧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洪水猛兽,沙哑的喉咙颤颤巍巍的说道:“谁也不能进去。比起进去,我更愿意在这里……和狼群决一死战。”

“为什么呀。”

“如果今天能活着回去……就告诉你吧,这城里,有比狼群更可怕的东西。”

希望瞬间破灭,众人背对着城门,面向狼群,取出腰间利刃,随时准备慷慨赴死。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爷赚一个!

这时,一声狼嚎划破天际,狼群闻声停下,有序的分成两排,中间缓缓走出一条雪狼,这只雪狼浑身毛发赤红,油光滑亮,与别的雪狼相比强壮不少,足足有了一人高的个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王者之气。

“小心,这是头狼。”万哨凯开口提醒到,确不料,狼王居然开始口吐人言。

“人类,你们带我们去村子,一个小孩,可以换回你们之中一个人的姓命,绝不食言。”

人群一阵吵嚷,纷纷叫骂起来,郭纯更是愤愤不平的从背后抽出一支箭。

“你做梦。”

郭纯开弓射箭,狼王却猛的跳起,咬住飞过来的箭矢,一口折成两段。

“我给过你们选择。”

狼王仰天长啸,躁动的狼群向众人扑来,人群顿时乱作一团,人狼搏斗,慌乱间,刘罡纯忽然发现头狼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万哨凯背后,而此时万哨凯确对此一无所知。

狼王找准时机,张开血盆大口向万哨凯咬去,万哨凯来不及反应便被扑倒在地,危难间来不及多想,刘罡纯回想着师父传授的招式,拔剑就向头狼刺去。

劈星斩月。

头狼的身体被劈成两半,连哀嚎都没有发出就一命呜呼,头狼的死让狼群瞬间停止了进攻,雪狼们面面相觑,随即哀嚎着转身就跑,留下众人呆呆的站在原地。

“狼群退了。”人们互相拥抱,共同分享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可此时,打出致命一击的刘罡纯却只能蹲着一旁干呕。

恶心,太恶心了,原来血是这样的。

刘罡纯在山上的时候,可以说是五指不沾阳春水,平时吃的都是许义做好送到面前来的,这次杀狼,是刘罡纯第一次亲手杀死活物,剑捅进去的那一刻,立马被狼王的血喷了满身,咸腥味顿时涌入了刘罡纯的喉咙,脑子一片空白,除了本能的恶心外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过了一会儿,恶心稍微好了些,刘罡纯勉勉强强的站了起来,腿还是发软,尽管招式在山上的时候已经演练了无数遍,但是真到战场上搏命时,还是止不住的心惊肉跳。

郭纯像是看出了刘罡纯的囧境,上前一把扶住。

“兄弟,这次你可立了大功,晚上可得好好喝上一顿。”

刘罡纯虚弱的点了点头。

“狼群已经退去了,大家稍作休整,准备回去吧。”

“那大祭司,这座城呢?”

万哨凯顿了顿,迟疑的看着冰封的城楼,良久,说道:“今天晚上,篝火晚会时,我会把我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告诉大家。”


夜晚如期而至,也似乎根本不存在什么夜晚,天刚暗下来,村子中心的篝火便被点燃,火光又再次让村庄亮了起来,太阳的光芒所不能照射到的地方又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篝火晚会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举行了,晚会中,刘罡纯被请到了上席,酒过三巡,万哨凯颤颤巍巍的站起,缓缓得向大家讲述的这个村子的历史。

“今天你们看到的,是北冥城,通往外界的必经之路,也是我们曾经的家。

一千年前,我们还不住在这片平原上,我们住在那广阔的北冥城中。”

大祭司歪着脑袋,努力的回想着祖辈交代给他的故事,然后用自己的方法述说起来。

“那时,我们住在石头所建筑的房屋里,城里有游乐场,有戏台,有会客厅,一切都比现在美好。”

“那后来呢?”有人忍不住发问。

“后来,后来城中有一个叫门波的男孩爱上了一个雪女,雪女的名字叫雪霂。

他爱的很深,可雪女是雪原的孩子,是蛮萨大神的女儿,是雪的精灵,人怎么能与雪女通婚,城中的长老得知此事后当机立断,召集人马把门波抓了回来,临别时,雪霂拉着门波的手,丝毫不肯放松,但无奈,最后还是被派去的侍卫强行分开。

回到城里,长老们轮番劝说,门波还是不为所动,坚持要娶雪霂做妻子,长老没见没有办法,只能忍痛封印了门波的记忆,并为他安排了婚姻。”

“再然后呢?”周围有人发问道。

“然后?然后那天夜里,门波成婚的那天夜里,城门下来了一个人,那人,就是雪霂。

雪霂苦苦哀求守门的士兵,让她进去,她要找门波,她哀求很久,可是死令在此,终究还是没有人敢为她开门。

那天夜里,她冻成了一座冰雕。

就这样,站在城门门口,人来人往,无不惋惜。可七天过后,暴风雪大作,巨大的暴风雪席卷了整座北冥城,有人说,在暴风雪里,看到了雪霂。

暴风雪冰封了北冥城,也困住了赛维人,也许,什么时候门波回来了,什么时候,冰雪也就消融了。”

“那门波什么时候回来?”有人问道。

“回不来了,门波,已经死了。”

……

篝火晚会就在这样的氛围中结束了,每个人轻快的来,又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第二天一早,刘罡纯就找到了大祭司。

“我打算离开了。”刘罡纯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祭司倒是显得非常平静,似乎早已预料到了。

“不多留几天吗?”

“不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大祭司点了点头,手指着东方,说道:“往南走二十里,那天我们见到的,就是北冥城,是离开无尽冰原的唯一的路。

这些年去了很多人,没一个能回来的。”

刘罡纯别过大祭司,将几斤干粮放进戒子的,就离开了村庄,向着东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在远方隐隐约约的出现了城楼,城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依稀能认出是北冥城三字。

刘罡纯使劲推开冰峰的城门,城门嘎吱作响,印入眼帘的,是一片冰雪的国度。

街道的两边,是被冰封的店铺,冰雪很好的保留了店铺的原貌,仿佛上一刻这里还有人居住。

再往前,刘罡纯渐渐的看到了被冰封着的人,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地。

顺着尸体的方向看去,刘罡纯看到了一间点着灯的小院,院门外张灯结彩,门上还贴着大大的囍字。

奇怪,怎么还有一间院子没有被冰封。

刘罡纯怀着好奇推开门,门梁上垂下的半透明红纱笼罩了一屋子,红纱尽头,一张婚床若隐若现。

婚床旁似乎有张桌子,桌子前似乎坐着个女子,正在对着镜子擦脂抹粉。

刘罡纯正要拨开了红纱,却摸到了凉凉的东西,抬头一看,是一具骷髅。

吓的刘罡纯连连后退,突然垂下的红纱像活了一样,开始缠绕上了刘罡纯的身体,无法挣脱,不一会儿刘罡纯就被彻底制服。

桌边的女人似乎画好了妆,向刘罡纯这边走了,她走来的一路上,红纱都纷纷避让。

走到面前,刘罡纯才发现,盛妆打扮的居然是一个绝美的女子。

这人应该就是大祭司口中的雪霂。

雪霂细细的打量了刘罡纯一番,失望的开口说:“你不是门波。”

“我不是。”刘罡纯平静的说道。

“不是你为什么要来,不知道这些年里想从这里出去的人都死了吗?”

“我必须出去。”

“那你也将是他们中的一员。”

雪霂抬起手,原本安详暖和的屋子里突然风雪大作,缠着刘罡纯的红纱都纷纷变成了冰凌。风雪之中,一切都凝固了,连灵力的运转都变得迟钝起来。刘罡纯连忙根据师父传授的方法,屏住呼吸鼓风吹火,通过激荡的气血来抵御寒风。

突然,风雪骤停。屋子里又回复到了来时的宁静。

刘罡纯睁开眼睛,雪霂正在注视着他。

“你不是这里的人,你不属于这里。”

刘罡纯惊讶自己的身份不知怎么的就被识破了,只能点了点头。

“你不属于这里,我可以不杀你,但也只有这一次,你回头吧,别被他们当枪使了。”

刘罡纯一脸懵逼,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雪霂便转身,就要重新回到婚房之中。

“你能和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吗。”刘罡纯鼓起勇气问道,他有太多的疑问急需解答。

雪霂的身影顿了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过声,轻轻的说道:“我并没有害他,我爱他,可他们却带走了他,只因为我是个雪女。”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刘罡纯问道,现在他感觉,大祭司的话似乎也并不能全信。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听村里老人说,近千年了。”

“千年……千年了么?也许……我已经忘了时间了吧……我要守着他。”

“他会来吗?”

“我不知道。”

“你见到过他吗?”

“我梦到过。”

“梦到过?”

“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他,他靠在一颗樱桃树下,树上樱桃红彤彤的,像一个个小灯笼。”

“你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那你守着有什么意义?”

“他一定还在这里。”

“这里?”

“村子里。”

“所以你就守着他?”

“从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他……我不管,从这里出去的每一个人我都不能放过,要不然……他就跑了。”

“他已经死了,也许已经转世到了外面。”

“死……了?”

雪霂的嘴张了张,可半天也没能挤出一滴眼泪,她已经不是人了,已经失去了哭这种最为基本的情绪表达方式。

不会哭,可是心却依旧会痛。

也许就是哭不出来,全塞在心里,所以才疼的厉害吧。

刘罡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默默的走到她的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哇。”雪霂再也控制不住,一滴滚烫的热泪从眼角流了出来。

眼泪越来越多,聚成汪洋大海,起雾了。渐渐的,雾气把雪霂整个的包裹了起来,在雾气中,雪霂的身影在不断的融化。刘罡纯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雪霂。

苦等了千年,到头来却依旧是一场空,希望落空的感觉,换谁都不好受吧。

想起自己的师父,刘罡纯不由得鼻头一酸,都是被人抛弃,再看向雪霂,不由得居然有了几分感同身受。

雾气散去,雪霂露出真身,原本高大的身影已经消散不见,谁也想不到,高大的外表下,居然是一个娇小的女子,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绝对算得上是一个绝世美女。

“你还等他吗?”

雪霂沉默不语,眼睛里丝毫没有光泽,是的,她这样还怎么去见他,以她现在的身体,一出冰原就会融化。

“我或许可以帮你找他。”刘罡纯于心不忍,说道:“我可以帮你找他,前提是你得放我出去。”

“真的……真的吗。”雪霂瞪大眼看着刘罡纯,乌黑的大眼睛终于在这一刻重新焕发出了光芒,刘罡纯看着雪霂,他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子,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

雪霂纤手一挥,无边的冰原直接被分成两半,中间空出了一条宽广的大路。

“不要食言。”雪霂微微红着脸,剪下一节秀发:“把这个拿给他,他会想起来的。”

刘罡纯接过,点了点头。

“我会的。”

雪霂随手捏了一只雪马,刘罡纯跨上雪马,被雪马驮着,向冰原出口奔去。


第二天清晨,刘罡纯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昨天和常和一直喝到了后半宿,自认酒量不错的刘罡纯居然就这样醉了。

揉了揉眼睛,身旁已经空无一人,座椅上的那件雪狐袍已经不见踪影,桌子上清理的很干净,常和怕是已经先行一步了。

刘罡纯依稀记得当时酒宴里常和给他指的路。

往东四百里,有座镇远城,是整个北陵郡的中心。

“我不知道回吴国的路,但如果你想离开,就先去镇北城吧,那里是北陵郡的郡城,那里应该可以打听到回去的办法。”

想起常和说的话,刘罡纯披上衣服,推开了大门。

时辰尚早,偌大的街道空无一人,只有几家早餐铺子半开着门,在里面和面。

找到了蔡氏兄弟住的医馆,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向前方,只有一间屋子里亮着灯。

捅破纸窗,蔡氏兄弟睡得真香,刘罡纯没有惊动他们,从破洞里递进去了提前写好的纸条,默默的转身离去。

十两银子向边关的将士买了匹战马,独自走在茫茫的雪地里。

一连走了三天三夜,干粮和水都已经用尽,远方终于看到了城楼。

城门上写着两个大字。

镇远。

应该就是这里没错了。

刘罡纯骑马进了城,正好赶上早市,路边热闹非凡。

可刘罡纯此时才没有心情欣赏这人间烟火气,他太困了,因为没有带够木炭,他从骑上马到现在就没有合过眼,现在刘罡纯只想找家客栈好好休息休息。

又走了许久,终于在路边看到了客栈,客栈的门上悬了块匾,左右贴着对联。

在客栈的马圈里拴好了马,进门抖前了抖衣上的积雪。门里烤着火,非常的暖和。

只见账台上坐了个店小二,耸拉着双眼,见有客人来,勉强打起了点精神,开口询问。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啊。”

“住店,要三斤牛肉,一斤白酒,稍后送我厢房去。”

刘罡纯顺手取出一锭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掂了掂手中的银两,脸色一沉,又把银子翻了个面看了看,非常不自然的笑着问刘罡纯。

“客官从吴国来的?”

“啊……嗯。”

“走的陆路还是水路?”

“陆路。”

“走的官道还是小道啊。”

刘罡纯有些不耐烦了:“住个店也没见有你这号刨根究底的,莫不成你这开的是黑店?”

小二没有再问,顺手递过去了个房牌。

刘罡纯找到房牌上的房间号,洗完澡刚安顿下来没多久,就听到楼下熙熙攘攘的乱成一团。

有人在人群中大喊:“都让让,别挡路军爷的道,抓吴国细作啦。”

刘罡纯吓得一个激灵,翻起身查看,店小二正引着官兵往刘罡纯这边赶来。

刘罡纯趴在窗户往下看,下面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人群里不乏有便衣混在其中。

呶,边上那个挑菜的樵夫,担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短刀,就表面用了一层柴火盖住,那个路过的马夫,轿子里起码蹲着八个带刀的护卫。

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刘罡纯正在犹豫要不要跳下去,门就被一脚踹开,几个身形魁梧的披甲侍卫手就持长矛把刘罡纯包围了起来。

“别,别,别,误会,误会。”

刘罡纯举起手刚想解释,就被人打断,闻声看去,正是那店小二。

“放屁,谁冤枉你了,我辽国已经有百年没有和吴国有来往了,你来路又说的不清不楚,还说自己不是细作。”

店小二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士兵,看样子应该是个小头目。

小头目明显不想废话,摆了摆手:“带走带走,大牢里慢慢拷问。”

大牢里,刘罡纯被捆在了木桩上,被几个衙役不停的用鞭子抽打着。

“招不招,招不招。”

“我真没什么招的。”刘罡纯苦笑着,衙役的鞭子抽在软甲上不痛不痒,正想着要不要杀人越狱,突然门外就进来了一个人。

一身红衣,就是那个小头目。

小头目见刘罡纯一脸无所谓,不由得心生恼怒。

“去,扒了他的衣服再打。”

几个衙役听言,上前就要上手扒,可是死活扒不下来。

“废物。”

小头目上前就是一刀,内甲毫发无损,倒是把固定外衣的布带砍断了,常和给的金比犀掉了出来。

小头目捡起来,手指摩擦了几下,突然发现了背面的小字,盯着出了神。

“那好像是纯金的。”

“王阎头这回赚大发了。”

周围人议论纷纷,小头目抬起头,举着金比犀,问刘罡纯。

“这个,你怎么来的。”

刘罡纯一五一十说完来历后,怎么入的关,怎么打败的常和,小头目听完眉头紧锁,示意边上的衙役放下刑具。

“此事非同小可,你们照顾好他,我没回来前,谁都不允许动他。”

小头目走后,边上的衙役就纷纷围了上来,一双双眼睛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刘罡纯。

“要按往常惯例,这进了大牢可都得上下打点才能过的舒坦,连比犀都是金的,量你小子也是个富贵人家的子弟,可有金银孝敬我们几位大爷。”

刘罡纯白了他一眼,转过脸去。

被无视的衙役明显有些恼怒,恶狠狠的抛下一句。

“小子,这大牢里吃食可不便宜,可都是从我们牙缝里抠出来的,你若要,掏钱来买。”

刘罡纯对他竖了一个中指。

“滚。”

几个衙役这才不甘的散去。

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刘罡纯反而躺在地上的草席上思考起现在自己的处境。

应该是那金牌被认出来了,常和说过,那块比犀相当于一个状元。

刘罡纯虽然对世俗的事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只有天底下最厉害的读书人才叫状元。

那接下来自己会怎么样?大富大贵?为官?从教?

难不成要进京效力?

刘罡纯不由得心中烦闷,要真被缠住了,那离吴国,可就真的渐行渐远了。

要不就说那比犀……捡的?

正想着怎么赖掉自己寻道之下第一人的名头时,大牢里放饭了。

一个瘦高个的衙役拿着木制的饭盒走了进来,刘罡纯认出他便是上午问他要钱的那个,于是嬉皮笑脸的说道:“衙役大哥,破费了啊。”

衙役也没理会,放下饭盒就锁上了门。

刘罡纯揭开饭盒,里面只有一盒白饭,端起饭吃了一口,嘴里一阵辛辣。

又辣又苦,这是长恨椒的汁,这种辣椒奇辣无比,一般一勺辣椒汁兑七桶水才能用于调味。

看着刘罡纯被辣的面红耳赤,瘦高个的衙役一脸幸灾乐祸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这辣椒拌饭还好不好吃,来这里交不起饭钱就是这个吃食,小爷我肯给你拌点辣椒都是法外开恩。”

一阵笑声传来,整个牢房里的人都拿眼睛盯着刘罡纯看笑话。

“找死。”

刘罡纯不由得怒向胆边生,拿起草席,抽出一根茅草,双手一弹,茅草如同剑一般射了出去,衙役刚好转身,正好刺中了屁股。

一院子的衙役和牢犯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瘦高个的衙役裤裆间流出的血,衙役捂着屁股,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跑出去前还不忘放下狠话。

“你等着瞧。”


地牢倒塌的动静惊醒了全城的人,官兵在第一时间赶到,开始四处挖掘,试图在狼藉的废墟下抢救出还活着的人。

刘罡纯是迷迷糊糊的被挖出来的,迷迷糊糊的被人拽出来,又迷迷糊糊的被押上了大堂,等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的处境。

被押在大堂上审问,并且被人穿了琵琶骨,无法施展力量。

大堂上县太爷吹毛瞪眼,惊堂木一拍。

“肃静。”随后不紧不慢的问道:“昨天夜里地牢倒塌,你可知情?还有地牢里的黑衣尸体,是不是你的同伙,速速如实招来。”

刘罡纯有些无语,怎么自己到哪都是冤大头,屎盆子总能精确无误的扣到自己头上。

见刘罡纯没有反应,县太爷顿时感觉自己的权威遭到了蔑视,气的丢下一道令牌。

用刑。

周围的衙役刚要去找刑具,就被门外清脆的声音喝止。

“慢着。”

人未至,声先闻,门外径直闯入一白衣男子,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带刀捕快 来人正是王牢头的副手,赵顺承。

“大辽律令明确规定,县大堂升堂办案,应向犯人所在牢狱开出提审单,再由狱部开具押送单子,方能带人上堂,堂内所用刑罚也应由我们狱部执行,如今县太爷不但滥用私刑,而且未知会我等便从我这带人,可是坏了规矩。”

堂上的县太爷见有人搅局,皱起了眉头,说道:“如今王牢头不在,便应当由我县太爷代为执行,你要看单子,师爷,递与他看。”

“且慢。”

赵顺承一把推开递过来的单子,高声说道:“我好歹也是王牢头的副官,王牢头不在,自当由我赵顺承代为执行,狱部的事,几时容你插手,况且,你这押送单子上盖的是你们县大堂的官印,并非我狱部官印,这押送单子,只不过是一张废纸罢了。

带人。”

赵顺承一声令下,左右的衙役纷纷围了上来,解开穿着琵琶骨的铁链,刘罡纯顿时感觉原本被压制的力气又回来了。

县太爷手下并无兵权,堂内衙役都归赵顺承直管,见赵顺承抢人,个个都低头装聋作瞎,任由县太爷喊破嗓子,也没一个敢上前的,县太爷等人只能干瞪着眼看着赵顺承把人从眼皮子底下带走。

“好你个赵顺承,就是你们王善友亲自来,也得给我几分面子,你居然敢来我县大堂抢人,我一定要上奏知府,治你的罪。”

“悉听尊便。”

赵顺承带着刘罡纯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赵顺承并没有带刘罡纯回去大牢,而是在街面上绕了个弯,带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打开大门,穿过小院,最后在一个亭子里停下。

“刘兄请坐。”

赵顺承拉开一把椅子,安排刘罡纯入座,转头就安排起一旁的丫鬟去温酒。

赵顺承入座,满脸堆笑,敬了刘罡纯一杯,笑着说:“之前王牢头临行前特别跟我嘱咐过你身份不一般,让我好生招待,可谁成想我这一忙,咋就给忘了呢。怠慢了刘兄弟,该死该死,兄弟我自罚三杯。”

“赵兄客气了,身为官吏,为国为民,忙些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这么焦急,是有什么要案要办吗。”

“还不是北静王那点屁事吗,我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可又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到头来只能干着急。”

刘罡纯点了点头,抿了一口酒,又问。

“那天劫狱的黑衣人什么来头,我听他们的意思好像是要抢什么世子……您知道吗?”

“嗨,还能有谁,这牢里押着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鼠辈,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劫狱救人。这都不用审,用屁股想都知道,他们是北静王的人。”

“北静王?”

第二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很明显,昨天晚上刺杀自己的黑衣人和让赵顺承焦头烂额的案子脱不了关系,刘罡纯不免也有了一些好奇。

“一个封王,就是当今圣上的弟弟,前几月前北静王的儿子带着一支商队,打着交易绸缎的名头交易战马,他们先用普通的劣等马驮着绸缎到达交易地点,然后换回等同数量的战马,借此来混淆视听,普通的兵卒不识,居然让他们成功了好几次,那次不走运,碰巧让我发现了,走私战马,极品及以上灵器丹药,都是死罪,人就让我扣了,现在还押在牢里,早就料到他们会派人来劫狱,所以给我换了地方,放了假消息出去,他们实际扑了个空。

罢了罢了,不提这些破事,喝酒喝酒。”

刘罡纯斟起一杯,正要敬给赵顺承,赵顺承的目光却瞄到了刘罡纯手上的戒指上。

“刘兄弟,你这戒指不一般啊,看样子里面似乎自成空间,看看这做工,嘶,没话说,倒好像宫里的东西,刘兄弟,你不会是哪国在逃皇子吧。”

刘罡纯尴尬的笑了笑,这空间戒指的来历他自己也不清楚,反正自己记事起,这枚空间戒指就一直跟着刘罡纯。

空间戒指的确珍贵,再差的空间戒指都需要一名空间系的寻道强者才能炼制,所以每一枚都弥足珍贵,就连王善友都没有一枚空间戒指。

和赵顺承谈的正高兴,突然砰的一声,大门被人暴力踹了开,门外闯入了十来号人,县太爷为首,看样子是来找茬的。

“好你个赵顺承,公堂之上截走囚犯,不送回牢狱之中,却供在府上好吃好喝招待,你是何居心,莫不成已经和囚犯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左右,与我拿下这厮,我要细细审问。”

县太爷话音刚落,边上就有数名亲信围了上来,作势就要捉拿赵顺承,赵顺承一拍桌面,怒目圆睁。

“我看你们谁敢。”

这一来倒是震慑住了众人,亲卫们也不敢靠近。

僵持不下之际突然门外突然听见有人高呼。

“圣旨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县太爷赶忙下拜,心中忐忑不安,这偏远小郡,莫说是他一个小小的县太爷,就是知府大人,一年都难面圣一次。

王善友从门外走入,手捧举一块金牌,高声道。

“皇上御赐金牌在此,特赦刘罡纯一切罪责,赐籍,大辽北陵郡。”

王善友目光看向刘罡纯,刘罡纯会意,接过金牌,赵顺承一脸玩味的看着县太爷。

“这次,可要先治你个私闯民宅之罪。”

县太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冷哼了一声,回过头。

“我们走。”

临出门还不忘抛下一句狠话。

“你们狱部,最好别让我抓住把柄,否则……”

刘罡纯摸了摸鼻子,上一个这么说的……好像已经被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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