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曾韦一直嫌弃做厨子的我,在他眼里我不够浪漫,脑子里只有吃喝拉撒,即便如此我依旧用心经营这段婚姻,将自己的一颗真心献上却换不来一点好。
他果真够无情,当着初恋的面将我贬低得一无是处,宁可陪她出庭,也不愿帮弟弟作证。
「我弟弟因为无人作证被判三年,在狱中抑郁症复发自杀死了。」
我带一丝不让他好过的恨意通知完毕,准备挂断电话时,对面传来一阵冷笑。
「陈灵你可真行啊,怪我不出庭,不惜撒谎骗我你妹死了,这么下作的手段也就你使得出。」
张曾韦从前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这是第一次,然而他是为了其他女人找我麻烦。
弟弟死后,我对任何事已经没有感觉,更对他彻底失望,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只要他一生气,立刻放下手里事去哄他。
就在这时,耳旁传来适甜略带娇媚的声音,「怎么了?陈灵那边如果有急事,你就赶紧去吧,我一个人也能处理好事情。」
「一个厨子能有什么急事,哪比得上你大律师日理万机啊。」
「她弟弟一向孤僻,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好相处,跟同学吵架导致对方受重伤,明明目击证人不止我一个,非要让我去作证。现在还不惜撒谎自己的亲弟弟死了,不就是想引起我的关注,什么招数都使出来了。」
张曾韦声音很大,他知道电话没挂断,故意说给我听,试图通过贬低我,好在初恋面前博得好感。
饶是已经对他麻木的我,听到他污蔑我拿弟弟的生命当作吸引他注意的手段,心底迅速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夫妻五年,在他心里我竟这么不堪。
「怪我不该为了十年前的约定找你,她也不至于这样对你。」
「不关你的事,是陈灵太小心眼。」
电话被挂断前,我听见他们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仿佛在嘲笑我是个小丑。
做尽一切换不来一句张曾韦一句好话,我和弟弟在他心里什么也不是,比不上一个口头约定重要。
我强撑着意志,抬头看向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申正,他眼眶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我才注意到他刚刚一直对着弟弟的遗像哭。
连认识没几天的申正对弟弟的遭遇感到惋惜难过。
张曾韦明知道弟弟是无辜,还一副受害者有罪论态度在电话里说是弟弟不友善才导致事故发生。
「能请你帮我写一份离婚协议书吗?我想跟他离婚。」
五年相处,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我决定跟张曾韦这个冷漠无情的人离婚了。
「你已经决定好了是吗?」申正一脸错愕,再三确认。
我点点头,也许在外人看来,五年婚姻就这么轻易结束很不负责。
如今已经失去唯一的亲人,这世上已经没有人值得我留恋了,他既然不爱我,那我就放他走。
申正见我斩钉截铁,「好,你的离婚案交给我。」
弟弟的后事处理完后,我把骨灰罐带回家放在他的房间,明明上上周还说要给我露一手的弟弟,说没了就没了。
我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宣泄内心的痛苦。
门口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张曾韦的声音响起,「陈灵,你给我滚出来。」
我挣扎着起身准备出去时,张曾韦带着适甜闯进弟弟的房间。
他眼睛几乎快喷出火,将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甩到我脸上,「为了一点小事就提离婚,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提离婚?」
「以前不是你舔着脸追我,甘愿当我的备胎,真以为用离婚威胁得了我?」
离婚正好成全他和适甜,我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生气,气到声音几乎颤抖了。
不过也是,我大学时暗恋他已久,在他心里可不就是舔狗一枚吗,对他包容万分又听话,他当然不允许一条狗违抗主人啊。
我看着张曾韦一张一合的嘴,当着适甜面羞辱我,只觉得耳鸣不断,整个人很疲惫,不想再继续下去。
「对,离婚。」
「我只要房子和餐馆,其他的我都不要。」
餐馆是父母留给我和弟弟的老店,承载我们许多童年回忆。
而房子是我早起贪黑买下第一套房子,有弟弟生活过的痕迹,我不想让给张曾韦,怕他带别的女人回家,惊扰弟弟。
「呵,真拿自己当盘菜。」张曾韦冷嘲热讽,「你以为我不敢离婚啊,离就离,别到时候舔着脸来求我复合。」
适甜听见张曾韦这句话,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示威似搂着张曾韦的腰,「宝贝,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官司,房子和餐馆必须是你的。」
听见这句话,我心里一紧。
「谁稀罕这破房子和脏兮兮的烂餐馆啊,我大度让给她呗,省得她怀恨在心,去外面造谣我。」
「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别等会儿我还没走出门,便哭着求我别离开。」
张曾韦挽着适甜的手臂,经过我时,他极其嚣张丢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不会了,这么卑微的事我再也不会做了。
从前那个满腔爱意一直追逐他的我,早已死在那场审判。
张曾韦不再配拥有我的爱,从今天起,我要跟他划清界限,从此再也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