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有些紧张,但温庭疏问了他也不能不回答:“三哥……我知道今儿个的赏马宴有些瑕疵,是皇弟思虑不周,但、你也知道,马匹究竟是畜生,畜生的突然反性也不是你我二人能预判的不是。”
温庭疏轻笑一声:“确实,孤来赏马宴之前就知道某些畜生会反性,但却没料到他的反性,竟伤了我的人。”
这几句话都已经不能算是暗着骂了。
温旭咬着牙怒气冲冲的喊了声‘你’,但随即瞧向不远处的房屋硬生生将愤怒咽了回去,神情嘲讽的冷笑:“三哥,话别说的那么绝,比起伤人的畜生,披着人皮的畜生才更不是什么东西,说着人话,做着鬼事,真不知道如果琼玉知晓她未来的枕边人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会怎么想。”
温庭疏的眸光闪过一丝森凉:“四弟真会说笑,梨儿的枕边人只会是我,哪能有什么杀人恶鬼。”
“希望如此。”
温旭不屑的嗤一声,直接撞开温庭疏的肩膀掠过他。然而温庭疏不气不恼,只轻轻一笑宽袍微动,温旭即刻踏过横桥之间整个人突然不受控制的倒下去,桥梁和地面之间并不高,仅有三节台阶,但就这三节台阶,让温旭摔伤了腿。
“啊!!!”
“四殿下?!四殿下您怎么了?!”
温旭捂着腿:“腿!本殿下的腿!”
小厮扶着他有些慌乱。
温庭疏则淡淡的半弯下腰捡起一个散乱的盒子,瞧了瞧里面装着的龙须人参,慢悠悠的轻笑一声:“四弟这赔礼……还真的是大方啊。”
“温庭疏!”温旭着实忍不住,愤怒的大吼一声。
然则温庭疏依旧笑得散漫,随手把人参盒子扔他身上:“四弟还是回去吧。比起梨儿,孤瞧着你现在更需要这些东西。”
“温庭疏。”温旭撑着小厮的手起身,踉跄的走两步来到白袍男人面前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子“别以为你是太子我就怕了你,你蒙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
“纪梨晚……呵呵,你喜欢纪梨晚不就是瞧上她相府嫡女的身份吗?为了得到丞相府的支持,你还真是不竭余力啊!”
温庭疏笑着,拍了拍那拽他领子的手,“错了。我是因为梨儿,才必须要得到相爷的认可。”
“我不信!”
“无所谓。”
温庭疏指尖转着一颗滚圆的珍珠——是刚刚他捡盒子时顺手薅下来的。他玩着珍珠,轻轻一弹,那颗珍珠准确无误的打到温旭伤残的腿上,温旭顿时身体一抽,整个人失了力一般瘫倒地上,额头冒着因疼痛而不断流出来的冷汗。
“四弟,回府好好养伤吧。”他轻声说着“伤好之前先不要出府了,省得伤势过大,容易短命。”接着无视老四愤恨的眼神,朝小厮吩咐,“带你们家殿下回府。”
“是、是……”
小厮连连说好几声‘是’,已经忘了究竟谁才是他的正主子。
人走了,没了踪影。
“殿下。”
影一这才来到白袍男人身后,因着太子妃受伤自家主子的心情本就不好,四皇子竟还敢大着胆子来触霉头,也算他活该倒霉。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温庭疏问道。
影一回答:“找到了,距离马场不远。”
“呵,竟还真有。”温庭疏嘲讽的笑一声“挺好的,孤倒也想瞧瞧,究竟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孤的眼皮子底下,养精蓄锐。”
“吩咐影五,务必保护好太子妃。”
“是。”
喀嚓——!
天边响起一道惊雷。
纪梨晚霎时梦里惊醒,一道殷红的绸缎似从眼前划过,她有些惊恐的猛然一抓,才发现那不过是蜡烛摇曳的剪影。